他的声音比往常更温柔,低低的淌入人心中。唐桥突然红了眼睛,一头扎到曲铭心的胸膛里。
而曲铭心揽着他的肩膀,像哄小孩子那样,拍了拍。
贺白终于知道曲铭心为什么会那样对待那三个警官了,活生生的成功案例摆在这里,不怪曲铭心照搬。
唐桥的情绪在曲铭心的安抚下迅速平静下来,过了一会,他便抬起头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拿袖子擦了擦眼睛,打开电脑来给曲铭心看。
说实话还真的不怪唐桥和曲铭心放王云走,因为两个司机根本不是上午曲铭心遇到的那两个,而是另外两个不同的人。
虽然他们带了口罩和帽子,但曲铭心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和上午是不一样的人。
两辆大车都是被盗的,后来被废弃在唐平市高速入口前的一片荒地里,凶手早已逃之夭夭,连他们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曲铭心皱着眉看着这些,除了被戏耍的愤怒,隐约的,竟然有些踏实感。
这是不能言说的禁忌的想法,五个学生鲜活的生命和两位警官的牺牲让这次的案子变得凶残可怕。他应该以不容置疑的强硬姿态调动所有力量去追查这四个人,而不是在看到这些后,暗自在心底松一口气。
不应该,可曲铭心在道德的折磨中,仍然从心底里感到了一丝欣慰。
他离开部队来到这里,追查数年,就在自己快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对了的时候,终于抓住了线索。
隐蔽又神出鬼没的凶手,凶残暴戾的杀人方法,幽魂一般的纯黑色冷钢大狗腿……这些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中折磨他的,他一直在追查的东西,终于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选对了。
……
王云的手术历时四个小时终于结束,然而离开手术室后,他立刻被送往了重症监护室。
这个曾经成绩优秀做事稳重的孩子,现在浑身裹着纱布,双腿被钉了钢板,手臂打了石膏,而最惨的是他的头部,一整块纱布包裹着他的头,纱布下,他脸色苍白,闭着眼睛,似乎随时都要断气。
主刀医生说,王云脑部受到重创,血块压迫神经,他们不敢动。要么只能让王云一直这样睡着,要么需要请知名教授来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