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市纬度不高,夏天日照时间格外的长,下午五点左右,回到办公室的江饮月看着窗外仍然明亮耀眼的太阳,算了算时间,打了个国际长途。
英国伦敦中午十一点多,手机响了半天,埋在被子里的人才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来,在床头摸索半天,才摸到坚持不懈响铃的手机。
“还没起吗?”接通后,江饮月第一句话就是问对面是不是还没醒。
“没,起来了。”少年已经有些变声了的声音从听筒对面传来,隔着一整片欧亚大陆,听着不甚明确。
“哦?那今天安娜老师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江饮月显然不信他的话,笑着反问回去。
“呃……”对面的少年沉默了。
所幸江饮月似乎也不是太在意他到底起没起床这件事情,他只是叹了口气,声音很轻柔的说:“逢花,你不能总是这样。”
对面突然沉默了,片刻后,少年人刚睡醒朦胧的声音变成了抑扬顿挫清楚有力的声音,对面的少年说:“我明白的,哥哥。”
江饮月笑了一下,然后接着问:“他们还好吗?”
“夏临之和夏临兮吗?”少年那边——也就是江饮月的弟弟江逢花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江饮月猜他的弟弟应该终于穿衣服下床了。
“对。”江逢花说。
“他们不太好,装的很好很精神的样子,但我猜他们背地里一定很难受。”江逢花的声音里也有些无奈,明明那两个男孩比他还要大一两岁,他却不得不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他们。
“我们都明白他们的感觉,不是吗?”江饮月安慰他。
“是的,我明白。”江逢花那边杂乱的声音渐渐停下来,他问江饮月:“要跟他们讲话吗?”
“不必了,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他们的。”江饮月说。
“那你为什么打电话过来?”江逢花的声音带了笑,“总不是为了问我起没起床吧。”
他是开玩笑问的,但江饮月却罕见的在弟弟面前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