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海的尸体,还有所谓的‘炸弹’。”曲铭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又无力,他从这个四面只有光秃的水泥墙的房间里捡起地上放着的那个劣质廉价的八音盒,里面还孜孜不倦的放着声音都带着毛边的生日快乐歌。
而倒在一旁的陈如海的尸体上,左侧锁骨上一道鲜明的刀痕格外刺眼。
“是乐谱?”贺白听到曲铭心那边劣质音乐盒传来的声音,立刻想起了之前尸体上的那些刀痕。
“对,陈如海是一。”曲铭心转过身来,看着身后一脸警惕的防爆组,随手把那个音乐盒丢进了放在一旁的防爆罐里。
罐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紧接着沉闷的回响压住了这道声音,而那个坚持不懈唱了快有十分钟生日快乐歌的音乐盒也终于停了下来,碎在了防爆罐中。
在萧竹突然发疯,反问贺白为什么觉得一个给脏弹设置定时的人会理智的谈条件之前,贺白一直觉得萧竹是个矛盾但理智的人。
起码和之前他们提到过的疯狂、反社会、嗜血成性的变态杀人狂不同,他看起来斯文有礼,除了肌肉和格斗技着实吓人之外,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所谓的变态杀人狂。
直到现在,贺白听着耳机里传出来的生日快乐歌,才终于意识到,是他之前小看萧竹了。
这个男人很疯,疯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同样很疯的还有孙群峰,贺白在远离人群处冷静的观察着他们,孙群峰焦头烂额却强掩慌张的打着电话,留在原地的防爆组一脸凝重。而罗培风同样很疯,他跟省厅过来的大佬凑在一起躲在远处也在打电话,所有人都在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疯狂,却反而让自己的慌张无所遁形。
贺白明白,他们是为了脏弹来的,而不是为了萧竹。
如果只是劫持陈如海,哪里犯得着闹这么大的动静。
贺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大佬们一边焦虑的联系着其他知情的人讨论着处理办法却又一边安慰手下人或许是情报有误,他明白维稳的道理,但他们让事情的参与者沉浸在虚无缥缈的庆幸之中,万一这时再发现什么要命的东西,手下人该会怎么想刚才通知万事大吉的领导。
当然这与贺白是无关的,他也是被通知万事大吉的成员之一。
如果不是看到曲铭心接完电话回来时那阴郁愠怒的样子,贺白此刻可能也会认为事情已经解决了。
贺白轻轻叹了口气,下意识的哼了一句生日快乐歌,但紧接着他便僵住了。
“曲处长,听得见吗?”贺白摁住通话问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