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墓地里没有灯,冬季的晚上也没有星星和月亮,刘雨希用手机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后面罗培风和段凝光没有打光,却也走的平稳。
他们闭着眼都能把这条路走下来。
借着手电筒的光,刘雨希能看见葛云凡的墓碑和前面的台子,这里被收拾的很干净,甚至台子上还放了一束没有枯萎的花。
“你定下要来那天,我过来看了看云凡。”段凝光解释道。
刘雨希没有说话,他在葛云凡的墓前蹲下,想了想又改成单膝跪着,然后点了根烟,放在墓碑前,自己又点了一根。
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刘雨希被呛了一下,段凝光和罗培风站在他身旁,借着那一点点光,段凝光看见他的眼眶又红了,不知道是呛得还是怎么。
刘雨希叼着烟,拧开手里那瓶二锅头,在脚下倒了半瓶,然后狠狠吸了口烟,也不吐,便直接对着瓶口猛灌了两口。
酒混着烟被囫囵吞下去,紧接着便像一把火一样,直接从胃里烧上来。
他被久不接触的烟和辛辣的白酒呛得连声咳嗽,咳得眼泪流了一张脸,咳得整个人都在抖。
段凝光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背,而刘雨希转头,一双眼睛红红的,笑的很难看的跟他说:“当年我们觉得熬不下去了,觉得累了怕了,就这么干。”
他们在生死危机里,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自己清醒,告诉自己别怕。
理想和信念不如十几块钱的酒和烟来的有用,当年以为牢不可摧的友情,现在也如大厦倾倒,再也无法修复如初。
他们错过了太久的时间,以至于即使再见,即使把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问题都说清楚,也不能再像当初那样互相信任,无话不谈。
饭还没吃完,三个人在沉默中便对彼此之间的关系有了答案。
最后刘雨希是被段凝光和罗培风扛回去的,他自己一个人喝了大半瓶白酒,撑着上了车便没了反应,幸亏刘雨希住的宾馆有电梯,否则以他们现在的年纪和运动量,估计还要给曲铭心打个电话才能把人搬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