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咲愿问要不要帮我杀了你,我说我会自己动手,让他不要碍事,但我让他送几个外人过来,我有用。”
“用来给我发邀请函吗?”曲铭心笑了一下,但是笑的很难看。
“邀请函只是手段,曲处长,我以为你明白我的目的。”贺白没有笑,他直直的盯着曲铭心,认真地说。
“所以你绕了一个大弯子,让蒋咲愿安排雷神团的人去吴渡舟身边,让我们生擒托尔,让崔翔明他们因为托尔身上的东西带着他去首都,安排崔翔明的上司让崔翔明单独带着托尔去唐津,让崔翔明在死前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参加所谓游戏去找你,都是为了毁掉黑狗?”
“什么?”牛家勤本来是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勾勒事情的真相,没想到他俩一通长篇大论之后,落脚点竟然在贺白要毁了黑狗?
“不是,你不是黑狗少爷吗,你毁了黑狗干嘛啊?”牛家勤迷茫了。
“就是想。”贺白看了他一眼,明目张胆的应付他。
牛家勤于是没话说了。
“不止这些,从最开始见到你,曲铭心,我就在想怎么通过你一点点毁掉我父亲的产业,毁掉那个囚禁我一生的笼子。”
贺白不再像刚才一样直直的盯着曲铭心了,他视线落在桌面上,手指轻点着桌面。他声音很轻,语调很随意,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是曲铭心看得到他长长的颤抖的睫毛,和浓密睫毛遮挡下,那双若隐若现的闪着慌乱和痛苦的漂亮眼睛。
这是应该是贺白第一次在人前展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今年24岁,13岁之前他在欧洲过着地狱般的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起床面对的就是各种复杂混乱的知识和训练,他要学习练枪,以练格斗的名义被二百斤的雇佣兵揍到吐血,除此之外,还有来自颜陈的忽视和那永远也甩不开的阴影——贺清平。
颜陈只在他每个月考核时出现,对他的成绩略作评价后就会离开,偶尔颜陈会让贺白来见他,但他从不让贺白走近,他远远的坐在高处,视线朦胧的看着贺白,偶尔会入迷的盯着他呢喃出声,喊他阿宁。
而每当颜陈这样喊出声,贺白就觉得浑身恶寒,恶感会从脚底一路飞快的窜上头顶,让他恨不得上去掐死颜陈,或者掐死自己。
可那时的他只能转身离开,然后默默地松一口气。
13岁那年他被送到了辽安,送他的人告诉他今后他就叫贺白,他要忘掉自己13岁之前的全部经历,从今往后,他就是孤儿。
他在辽安市孤儿院待了两年,这个孤儿院又破又旧,跟他同龄的孩子几乎没有,他没有可以一起打发时间的玩伴,也没有可以交流谈心的朋友。他在这里,表面上是个失忆的孤儿,背地里却看着孤儿院背后的生意,被人逼着学处理黑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