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看清上面写着什么,只听突然一声清晰响亮的声音炸响在他脑海里:“不能认罪!”
谁?是谁在说话?
这声音仿佛来自他脑海深处一般,不容忽视。却也让他模糊的神智清醒过来!
来不及细想,他张嘴喊道:“我没罪,我冤枉啊!”
许文璋眉峰一皱,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大胆刁民,你这是在戏耍本官吗?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给本官杖责!”
什么?
等等!
不及他挣扎,背后那板子好似等了许久,迫不及待贴上了周锦鲜血淋漓的臀部。
周锦“啊”地大叫一声,剧痛袭来,那根紧绷着的神经轰地炸开,他脑袋一歪,终于幸福地晕了过去……
余书贤嘴角抖了抖,那张白净的面皮也似跟着扯了一下。他撩起袍袖,将手指放在周锦鼻子下探了一会,便站起身来道:“禀告大人,犯人周锦晕过去了。”
犯人昏迷,如此一来这堂案审便不能再继续审下去了。只能等到下一次开堂再审。
可这样一来这案子又得拖延一段时间,分明已是罪证确凿,犯人却还不肯认罪,着实可恨。
许文璋黑着一张脸,瞧着堂下趴着的不省人事的周锦,无可奈何道:“退堂!”
这小子看着一副沉默寡言,瘦弱不堪的模样,怎的如此难办!
堂下衙役拎起昏迷的周锦一路拖着来到关押犯人的天牢。
天牢内早已关押着数个犯人,见周锦背后鲜血淋漓,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进来,纷纷默不作声,退回牢房深处。却又止不住好奇心,时不时抬眼望过去,直到看不见身影才作罢。
衙役将他拖进里面一间空置的牢房,不算轻柔地扔了进去。周锦在这一番动作之下,即便昏迷着,也不禁皱了皱眉,嗓子里哼哼了两声,便没动静了。
这模样如同刚出生的幼崽般,委实可怜无辜。
差役李旦瞧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下一软,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只是那张黝黑的脸上却是完全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跟旁边的人说道:“要不给他上点药吧。”
旁边的差役李铁和他是同族兄弟,又一起共事多年,最是了解他的心思。这一听便知道兄弟是又犯了心软的毛病。便粗声道:
“上什么药,你同情他干嘛。可别被他外表给蒙骗了。连对他多有照拂的长辈也能毒害,这般歹毒!等到那陈旺没了,他就算不认罪,那也是死罪一条了。”
李旦听罢心下一叹,又瞧着底下趴在茅草上的苍白瘦弱的少年,一截细瘦的手腕露在脏污的袖子外面。即使昏迷着身体也不自觉微微颤抖着。
也不知怎地做出这等恶事来。
李旦叹了口气:“我不是同情他,这不是担心他一命呜呼了不好交差嘛,就算是死罪,也不能死在牢房里。”
李铁一双浓眉皱着,抿着唇静默片刻:“那等我去拿了伤药来给他抹抹。”说罢也不等李旦的反应,转身踏着沉重的步子噼啪噼啪地走了。
这伤药便是衙门寻常配备着的,专给犯人用的。牢房里难免会有犯人受伤,又或是用刑之后的,为妨犯人因伤势恶化而亡。
因此李铁很快就将伤药取了来。
李旦见对方手里握着伤药疾步而来,知道兄弟嘴硬心软,也不拆穿。
周锦哼哼着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一动便牵扯到后背的伤势,立刻疼的他龇牙咧嘴,嘶嘶抽气。再不敢轻易动弹。
想他活了二十来年,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从来没受过这种罪。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要这样折磨他!
关押在他对面牢房的狗子听见他的痛呼便用手摸开糊在脸上的乱发,露出一张脏污得看不清五官的脸,趴在铁门上跟他招呼道:
“嘿,小兄弟,你这是醒了啊?我见你趴在那大半天没动静还以为你死了呢。”
周锦听到问话,有气无力道:“这是哪儿啊?”
狗子噗嗤笑了一声,五官挤在了一起,更是分辨不出眼睛鼻子,只漏出白晃晃的门牙道:“小兄弟你可真会说笑,这还能是哪儿,不就是牢房嘛!”
周锦昏睡了一场,精神好了很多。
他环视了一圈,牢房内分外简陋,地上铺着不知放了多久的茅草,偶见一两只蟑螂隐没在其中爬来爬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角落里是一个看不出颜色的恭桶,门口旁边摆着一碗稀饭并两个馒头,早已没了热气,冷冰冰孤零零的,分外凄凉。
周锦盯着铁门上挂着的那把漆黑大锁,知道自己大概是被关押了起来。
他这是真穿了呀,别人穿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龙傲天,他穿越就是阶下囚杀人犯,怎么这么惨!
“滴~~~”
“随身医疗系统01号正在载入,请耐心等待……”
“谁?谁在说话?”这声音跟之前在公堂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载入10%、25%……”
“哪有人说话?我怎么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