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敞开的胸前裸露出大片黝黑喷张的肌肉。几乎覆盖了下半张脸的胡须被编成了一条细细的小辫子垂在下颌。
周锦见侍卫们的反应便知这耶那成将军大概平日里脾气不太好,积威甚重。
他的目光在周锦身上划过,只略微停顿了一下,便朝着季良道:“阿勒平,你说!”
季良拧着眉峰,欲言又止,“将军......”
“说!”
季良躬身,垂眸瞬间往周锦这里扫了一眼,只是速度太快,并没有人察觉到。
季良将刚才周锦那句话用北梁话复述了一遍。
那领头侍卫一听,呼吸又粗重了几分,拳头捏的咯吱作响。要不是顾忌耶那成的威慑,只怕就要冲上来狠狠揍周锦一顿了。
耶那成听完浓眉也立刻隆了起来,一双虎目锐利地盯着周锦,似乎要从他那张白净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周锦面不改色的回视着他。
比定力?他何时输过?
赖木哲站在后侧,神情有些焦虑,这周大夫是怎么回事?竟然敢和耶那成将军这般对视!若惹恼了将军可怎么办?阿帕可还等着他的解药呢!
突地,耶那成咧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下颌的胡须都随之震颤了起来。
侍卫们虽满腹疑惑,却也不敢多言,只垂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周大夫大名本将军早已听闻,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他收回笑容,扯着脸皮,眼神危险地盯着周锦,仿佛凶猛的野兽锁住了猎物。
“将军过奖了!”周锦淡淡地回了一声。
“周大夫当真是胆量过人,只不知这半月过得可好?”
周锦笑了笑,“承蒙将军招待,在下很好!”
耶那成垂下了嘴角,眼神微眯,右手摩挲着腰间的鞭柄。
季良立在一旁,心里一跳,一阵担忧浮了起来。
周锦嘴角的笑意未散,仿佛没有看见耶那成危险的眼神。
他知道,他此刻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但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向对方卑躬屈膝。
而且,周锦心里也十分清楚,在对方还未表露出目的之前他是绝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否则,对方就不会用祝双才来演这一场戏了。
一方面是杀鸡儆猴,震慑恐吓周锦,让他知难而退,乖乖听话。
而另一方面,如果他猜得不错,他被绑来这里,祝双才绝对功不可没!耶那成让周锦看着祝双才被鞭笞折磨,无非就是另一种示好!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房里由远及近而来。很快,便有一片雪白的影子迎着日光出现在了周锦的眼帘里。
那一团雪色险些晃花了他的眼睛。
他心里有几分震撼,虽然早就听说过白化病,但此刻却是第一次真真实实的见到白化病人的样子。那一头白发比雪还白,衬着他苍白的脸色,洁白宽阔的长袍,整个人仿佛就是一个雪人。
“想必这位便是周大夫吧!”白祭司站定在耶那成身侧,看着周锦轻飘飘道:“刚才听闻周大夫言语,似乎另有玄机,不知可否解惑?”
他眼珠子往领头侍卫那里移了一下,意思再明显不过。
周锦静默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人黝黑粗犷,一人雪白清瘦,站在一起这对比实在太过伤眼睛!
“难道各位看不出来,他已经命不久矣了吗?”周锦冷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