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后抿着唇,将所有的悲伤都隐进了心底,“哀家问你,若要替陛下取出脑中的钢针,你可否能保证陛下的安全?”
太后一双眸子仿佛缀着寒光,声音掷地有声,带着极大的威迫感。屋子里的众人越发沉默了,一个个低垂着头,只能看见那方方的帽顶
不愧是一国太后,皇帝的亲妈,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能保持绝对的冷静,并非一般女人能比的!
若是换成一般人,只怕要被太后这一番气势骇到。
周锦神色自若,眼神清明,丝毫不惧,“回太后娘娘,想必您也听说了,草民擅长“刀术”,若要为陛下治病,便少不了要开颅取针。但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草民只能保证自己为陛下治病的时候竭尽全力!其他的,恕草民无能为力!”
太后身体一震,却依然将腰杆挺得笔直,她一双清明的眼睛如利刃一般射向周锦。
而王贵妃乍然一听,瞬间一行清泪便淌了下,她身体一晃,就要向后栽倒,幸亏一旁的王仁逊及时扶住她。
王仁逊咬了咬牙,不满地看向周锦,“周大夫,您干嘛这样说,您可是医神,连阎王爷都奈何不了您,这还有什么病是您治不好的!”
周锦顿时瞪向他,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他只恨不得冲上去将他的嘴巴给牢牢缝住!这混账小子,不说话是会死吗?
“逊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苍老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王仁逊好似没有接收到周锦的眼神,他哎了一声,便大大咧咧吼了出来,“周大夫,我本来也是不想把这事说出来的,但今天为了陛下我也非说不可了!太后姨母,您也知道,之前我被我爹送去了永宁,在那里可是遭了罪了!那个阎王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勾去了阎罗殿,又是刀山又是油锅的!还要挖我的眼睛,我差点就死在阎罗殿了!要不是周大夫救了我,我现在哪里还能回来!”
周锦:呵呵!真是老天没眼,你怎么就不真的死在那里呢!
王仁逊的声音尖利,一通噼里啪啦,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在“阎罗殿”遭受的一切,唬得众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竟是没想到这王仁逊还有当说书人的潜质,明明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甚至让人发笑的话,但脸上却是一副庆幸后怕的表情。
屋子里人脸上时而露出惊恐害怕的表情,时而又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一个两个一边认真听着王仁逊的夸夸其谈,一边又悄悄抬起眼角打量面无表情的周锦,期盼他也出来说上两句,是真是假,总要表个态不是?
周锦:别问他是什么感受,他现在就是后悔!后悔!
“周大夫,这......”冯会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犹疑着。
这王大公子的话,实在太过真实,就跟当真是亲身经历的一般。以他平日里的作风,实在编不出来!而且,他虽然一向不怎么靠谱,但如今事关陛下的安危,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太后与贵妃的面撒谎吧?
更何况,周大夫那一身医术也着实诡异奇怪,他一家五代都是太医,也从未见过这等奇妙的医术。
除非真如王公子所言,这位让人看不透的周大夫是真正的医神下凡!
众人神色各异,不管是信也好,不信也罢!在此时此刻,他们心里难得一致地希望王仁逊的话是真的!这样一来,皇帝的病岂非迎刃而解了?
周锦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心里哼笑了一声。只冷冷地开口,“王大公子说笑了,草民不过是个市井大夫,哪里就能在阎王爷手上抢人了!您莫不是做了什么梦还没有醒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