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特没说什么,而是缓缓放下了手臂,用行动告诉流年珠请随意。
缓缓落在月影身边后,流年珠没有急着出手,而是抱着胸,欣赏着月影那越来越涣散的眼神。
或许这种打击,比死亡更令他难以接受吧。
“可能你不相信,但说真的,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也能看到你为此所做的一切努力。”流年珠笑着开口了,“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了,你能从月光中吸收能量,你又欣喜又激动,但是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在心里藏了一个梦想。”
月影吃力地转过脸,看着这个居高临下的模糊人影:“你,你怎么知道……”
流年珠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月光永远也不可能真正消失,你的力量也能随着不断提升,你憧憬那一天已经很久了,自己取代神教那一天。你瞒着所有人,因为你不信任他们,哪怕是和你一起长大的月影,他也只是仅仅知道你这个秘密的轮廓罢了。每日勤练,隔绝了所有人的亲近,孤独地幻想着美梦成真的那一天,真是不容易啊。”
流年珠的语气似乎并不包含讥讽,可越是如此,月隐就越是难以接受,甚至想要爬起来和流年珠拼命,奈何千疮百孔的身体已经无力起身了。
“你以为自己是古往今来最适合成为神的人,可惜事实上并非如此,比你还要强大也还要疯狂人多的是。总有人会说,如果一个人抛弃外界沉浸于一件事里,那么早晚都会被自己吞噬,”流年珠一边说,一边在手心里旋转出风刃,“可我却不想这么评价你,我觉得你做的没错,你只是技不如人罢了。而之所以我非杀你不可,也不是为了所谓的稳固神教,只是为了告诉你,有的东西,你是不能碰的。”
相比较刚刚,咽喉被锋利气流划破的刺痛感并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解脱。月隐感觉到身上的那些痛苦好像越来越微弱了,身体也越来越轻。
鲜血染红了无尽汪洋的一小片,紧接着又被海水分食的干干净净。
月隐之所以来到塔伊尔城,甚至不惜跑到海上,就是为了摆脱神教,为防万一早就把自己发展出去的支脉斩断一空了,余下的敌人都在这艘大船上,此时全部葬身了海底,神教这次的小危机已经彻底解决。
杀了月隐后,流年珠站在船只残骸上活动了一番筋骨,此时此刻,也可以说是他彻底掌控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可它却有些无所适从。看来,还是和无禁在一起相处的时候最舒服。
莫斯特很快就落在了流年珠身边,看向它的目光还带着些戒备。
即使看不到,可流年珠显然知道莫斯特在想什么,故意岔开话题说道:“按理说你现在不是该昏过去了吗,今天怎么不睡了?”
“大概是因为,我觉得危机还没有解除吧。”莫斯特看着流年珠,意有所指地开口。
流年珠失笑:“你还真是有趣啊,放心,我早就不想着去抢他身体了,只是机会难得,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莫斯特的脸上很罕见的没有笑容,“况且上次不是聊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