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陈锦芮已经能够用嬉皮笑脸来掩盖真正的想法,即使这个想法早已被萧芩看透,但对方装傻做愣的态度却让萧芩无计可施。
“锦芮”萧芩轻轻唤了声,她抬手想要虚抚陈锦芮的脸庞,但意识到这个动作会给对方无意义的希望,又硬生生停在半空,她的心微抽动,“皇室很危险,即便你有三长老背景,也极有可能被中伤,清轩宗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会保护好我的,不是吗?”陈锦芮抿唇笑,明亮的眼眸中满是信任。
此言让萧芩垂首一笑,她轻轻道:“对。”
“云莜!”
赶至上阳殿的赵映晨,见到在雨中双膝跪地的宴经年,地上还有微红血水,她瞳孔一缩,三步作两步冲到宴经年身旁,“云莜,别跪了,我们回去。”
宴经年抬头,露出额头上的伤口,她并未用灵力愈合,因此血肉模糊,显得十分骇人,赵映晨头次见宴经年如此狼狈模样,但对方淡然墨瞳下的坚持让她明白自己无论怎么劝说也无用。
眼圈一红,赵映晨转身与宴经年齐身跪下,她收回灵力,雨顷刻间将她打得湿透了,赵映晨双手扑地,头狠狠磕在台阶,眼泪与雨水混合,滴至地面,她大喊着:“师兄,此事皆是师妹一人引起,要罚就罚师妹一人吧,让云莜回去!”
偏殿内没有丝毫回应,倒是乌云中闪过几道粗壮紫色雷霆,惊雷乍响,震耳欲聋。
赵映晨咚咚咚连磕三下,眼前已是一片血红,力道之大连她自己也有几分眩晕,身侧突然被一只手按住,稳下身体,宴经年许久未动的脊背微侧,她担忧的看向赵映晨。
抬手将宴经年的手握住,赵映晨满脸是血的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雨中两人双手紧握,赵映晨低声道:“云莜,不能你一人承担,我陪你跪。”
阴雨连绵没有日光,却也能感受到天色愈发阴沉,大雨下了一整日,她们二人便在这里跪了一整日,偏殿之门毫无动静,左景明独自坐在黑暗中,以手抚面,听着门外淅沥雨声,沉默了一整日。
此刻暗灰天空已经变得紫黑,紫色缓缓消失,化为了纯正的漆黑,二人静默跪着,蓦地听见殿门被推开的咯吱声,二人同时抬头,见左景明目不转睛的从二人身边走过,连个眼神也吝啬不肯给。
眼中亮着的一丝希望如潮水般消失,赵映晨握着宴经年的手微用力,她自我鼓励道:“师兄定然会同意的,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宴经年没说话,她何尝不知让左景明能接受有多难,只是无论有多难都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