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直勾勾地盯着段琅,煞白的脸,冷冰冰的眸,整个人宛如水里的鬼魅,阴冷无比。
“师兄这个问题问得好,不如我把你扔到魔物深渊呆上百年,你再来回答我,到底能不能消气。”
他被扔在里面将近百年,每一天都在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和折磨。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人,他就算过得再惨,也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他竟然有脸面在这里质问他为什么不消气?
就因为他曾经受过的折磨,比他施加在段琅身上的更痛苦千倍万倍。
段琅的脸色一寸寸白下去,凤眸开始变得黯淡。他垂下头,细白的脖颈透出脆弱的弧度,无力地道:“你说的对,是我对不起你。”
活该他倒楣,重生到这具和墨渊有债的身体上,所以只能承受来自他的痛苦和怒火。
他更不该问出刚刚那句问题。换位思考,如果是他被扔进魔物深渊,每天都被魔物当食物一样啃食入腹,他会比墨渊更恨,更想报复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这件事是他和墨渊永远都无法跨越的天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跨越。
原本拥在这里的人已经跑得精光,偌大的大厅只余下他们三个人。
黄有财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嗬嗬地喘着粗气,身上的血源源不断地涌出,又一次把地面染成了血红。
段琅召出星凌剑,一道冷利的剑光穿透了黄有财的喉咙。
黄有财连声呻昤都没有发出,大瞪着眼睛死去了。
外面传来轰隆隆一阵巨响,原来只是阴沉的天空飞快地聚起乌云,一道又一道震耳的炸雷从天边惊起。段琅收了剑,乌沉沉的眸子看向墨渊。
“欠你的,我都还你。”
说完,他大步走到了客栈外面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