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直击他的灵魂,使得门外的父亲也打了个寒颤,他不敢去看白明,只是低着头,也依旧不语。
白明又抬起头,看向他一向信任的陆吾,质问道:“陆警官,你也知道这件事,对吗?”
陆吾满目忧伤,白明殷切又痛苦的目光让他心里纠成了麻花,如烈火在炙烤心脏,疼痛难忍。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没有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成为了此刻最好的回避方式。
白明心如死灰般看着众人,他们的反应让答案已然明了。
顿时,他的脑内天旋地转,像是有一把刺刀在切割着颅内组织,他痛叫一声,摔倒在地,双手紧捂着太阳穴,跳动的神经掩盖了周围一切声音,除了心脏砰砰跳动外,他已经听不到任何音响,犹如一条条蛊虫在五官里钻来钻去,他头痛欲裂,几乎快要昏厥。
又是这种情况,白明一直以为这是从出生以来所拥有的旧疾。可这一次,他不这么认为了。
陆吾见人摔倒,急忙冲上,就要扶住白明时,却被白明的母亲一把推开,父亲也冲入屋内,将陆吾撞到一边,和母亲一同连声安慰着白明,皆是心急如焚。
白明脑中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在黑白不间断的交替中,大脑里渐渐有了颜色,那色彩很淡,并不鲜明,随着颜色的变换,一幅幅画面也在不停扭转,整合出断断续续的片段,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似乎看到了一片山茶花田,又看到了夜晚的萤火点点,画面一转,他又瞧见月夜下窗沿迸溅的血滴。
除此之外,教学楼的阴暗长廊,福利院的锈铁栅栏,黑仓库的大集装箱,越来越多的东西被送至中枢。
就连他的耳边也传来各种杂音,嘲笑声、哭喊声、打骂声、警笛声,各种声音揉杂于一团,难以分辨,混乱不堪。
这些碎片在白明的脑海中不停闪烁,他紧紧抱着头部,痛苦地嘶喊着,突然脑中一暗,像是停电的影院,他没能忍受住疼痛的打击,神志昏沉,不省人事。
父亲一手抱住瘫软的白明,使劲掐着他的人中,母亲也拉扯儿子的手臂,哭天喊地道:“明儿!快醒醒!你别吓妈妈啊!”
陆吾见状,涔涔冷汗如江如河,他火急火燎地掏出车钥匙,急声道:“去医院!我带你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