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日她的所见所闻悉数告知,包括她是怎么到了那里,包括那女人是如何坠楼的,她全部都告诉了她信任的姐姐,而这一切都让贺晴震撼得目瞪口呆。
与贺玉不同,贺晴虽也大惊失色,可她却想要坚持要将此事公布,她拉住妹妹的手腕,惊问道:“你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告诉警察?”
贺玉则洋洋得意地回道:“告诉警察?然后呢?我们什么也得不到,但你想一想,要是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向吴晓索要一笔钱,你说她怎么敢不给我们?”
“你疯了?”贺晴怒斥一声,“这可是敲诈勒索!你要是这么做,那坠楼的姑娘岂不是永远也无法沉冤得雪,你怎么对得起她?怎么对得起她的家人?”
贺玉对此嗤之以鼻,“我为什么要对得起她?我和她素不相识,她是生是死都和我无关,她根本没有家人,她的尸体是被她检察院的男朋友领了回去,最后不还是被拉去火葬场一把烧成灰了吗?”
“你、你!”贺晴指着她的鼻子,气得难以呼吸,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妹妹在离家多年后竟然变得如此冷漠无情,可她只能将这气憋着,“你难道就打算一直蒙着真相,不让其大白于公众吗?”
“真相有什么用?”贺玉冷笑一声,斜过头去,“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钱!没了钱,你要真相能做什么?”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啊,你有那么缺钱吗?”贺晴拉住她的手,不敢相信妹妹会说出这样的话。
贺玉将其一把推开,怒吼道:“我所有的钱都是你给的,你是不缺钱,因为当年替你被卖走的人,是我!你的人生本应该由我来过!”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跑去,寒风料峭,吹得人瑟瑟发抖。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记恨着姐姐的,这么多年积攒的情绪让她把心里的话一并讲了出来,她也想在父母的羽翼下过着较为富裕的生活,可她错过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谁也挽回不了。
这话伤透了贺晴的心,她这些天来小心翼翼,始终不敢提及那年发生在阳京的事情,她看着贺玉向着远处奔去,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对于自己当年的行为很是懊悔,是自私与恐惧让童年的她放弃营救妹妹,她也怪不了贺玉,是自己亲手造就了妹妹如今的性格。
她伸出手,高声喊着妹妹的原名:“贺雨!贺雨!”
贺晴站在原地,心中酸楚溢了上来,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风从身后呼啸袭来,让她感到后脊一阵发凉,窸窣的干树叶像是被人用脚碾裂,这令人发毛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触动起她的神经,她顿时感到心惊胆颤。
儿时阳京的小巷给她留下了太大的阴影,让她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可她猛地回头,却并未瞧见一人,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追起了贺玉。
她不知道,在身后转弯的角落,有一高大的男人正手持斧子,将一切都听进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