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如洪水缺堤越发放肆,他毫无顾忌地大喊大吼,狠狠拍打水面激起水柱,势要将自己内心的种种不忿、不甘心与不痛快一泄而出。
严焕朝在池边面无表情地旁观,偶尔能从那小疯子的叫骂中捞得一两句骂他的。
骂他老狐狸不检点,骂他为老不尊,反正都不是好话。
赵清一没见过这阵仗,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上前试探道:“严先生?”
他自认对严焕朝性情和生活可谓相当熟悉,却罕见地拿不准对方的意思。
严焕朝看着仍在发疯的方沐风,语气平淡地打发自己的助理,随他闹。
不知道兀自骂了多久,方沐风终于累了,不闹了。
哪怕恒温泳池的水是温热的,可毕竟室外还是深冬的天气。他赤裸着上身暴露在深夜酷寒之中,冻得瑟瑟发抖,在严焕朝将他拉上岸抱起来时也没力气挣扎了,任由对方将自己抱紧,本能地缩在他怀里贪图一点热。
严焕朝抱起湿透了也学乖了的小疯子阔步迈进别墅,到楼上主卧的浴室,将人抱到浴缸里。
方沐风全身上下就剩一条裤子,黏在身上不舒服,他花掉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使劲脱下来,整个人疲乏至极,于是赤条条地趴在浴缸边缘打瞌睡。
朦朦胧胧之中,他突然闻到了一阵混合着酒味的香水气息,不多时就感觉自己泡在一缸温度适中的水里,有一只手揉按着他的头发。
眼睛依然涩痛睁不开,方沐风犹记得一头扎进泳池时视网膜要被冲击得脱落的难受感觉,从鼻子里哼了一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