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会不会齐泰还有其他的身份,是大官?他甚至把王爷也想了一遍,毕竟姓齐,齐是国姓。
虽然齐姓也是秦国的大姓,京都城里姓齐的也不少,但是人嘛,总是想着对方是贵人,身份越贵便越好,要是能拉扯自己一把,那就更好了。
——这个念头,从他遇见齐泰的时候就有,只是被他几次三番压下去,这才做到不卑不亢。
不过想来想去,又没有一个王爷是这般年岁和在京都的。
他就暗自嘲笑自己真是好高骛远。于是又把这个念头压下去,告诫自己就当是一场相交。古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凡是能教自己东西的人,敬重是没错的。
沈怀楠低头看书。
赋税跟其他的四书五经不同,它已经不是读书就能够读出感悟的,桑先生和折和光从没有教过他这些,要是齐泰真能教他,那他以后见了齐泰,也要行学生礼才是。
他两辈子都不大,也算不得顶顶聪明的人,生在底层,倒是接触不到太多的东西,赋税两个字,看着简单,却对他来说陌生的很。
他就借了一些书来看。不仅有赋税,还有水利和农桑。
这书也不是从折硕明和折宴明那里借来的,他们只有诗词歌赋,倒是没有这些杂书,对于他们来说,诗词是大道,看赋税和水利倒是小道了。
沈怀楠今日把书带到学堂里面去问桑先生,桑先生没有斥责,只是跟他说了一些简单的道理,比如摊丁入亩什么时候开始的,在这期间又遇见了什么事情,发生过什么典故,一件件,一桩桩,说得细无巨细,但是沈怀楠却越听越觉得焦虑。
他想,齐泰要考他的,应当不是这些典故。他恭恭敬敬的谢过桑先生,回来之后继续研读,却没有读出什么结果。
直到深夜,他才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寅时准时醒来,没精神,就去提了一盆冷水洗,洗好脸后,也不敢再看赋税,只去温习昨天桑先生留的功课。
读书到卯时末,便起身去文远侯府,到了地方,桑先生见他精神奕奕,但眼底却有青色,明白他定然没睡好,于是午时用饭的时候,便让他睡一会。
“读书哪里是一时的事情,切不可累坏了身子。”
沈怀楠谢过桑先生,小眯了一会,等到醒来,下响果然好多了。
下响桑先生说史书,许是昨日沈怀楠问过赋税,今日读的诗句里面,便有说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