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三个自小一块长大,虽然平时也有些矛盾,互相看不顺眼,但是真正碰见事的时候,也是能一条心的。
折珍衣自觉她做的事情对文远侯府的人都好——除了文远侯,所以并没有骗折萱衣,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道:“你也别心疼父亲,他如今这样还好,等到以后怎么办?你瞧着吧,无论是大哥哥还是三哥哥,都不是去做功名的料,将来定然跟父亲差不多。”
“若是他们也学着父亲的模样今日碰见一个奇女子,明日再碰见一群志同道合的师友,天天回来使银子,那怎么办?”
“就是有天大的银子山,也要坐吃山空。”
折萱衣当时便五味杂陈,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酸苦,在她这里抹眼泪,显然也是对父亲有所失望,对兄长寄托了希望又怕失望。
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吃了一壶茶,折萱衣走的时候还愁眉苦脸的。
但是折邵衣不同。她好像就是听了一回故事,听完之后,对故事里面的人评价一二,像个看戏的人。
不过仔细想想,自小到大她都是如此。好像对这个家没有什么感情一般。
折珍衣有心想要问她说几句为何如此,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她看折邵衣,只见她目光灼灼,并无有一点忧伤。而且脸上带笑,道:“到时,你便提着冰到父亲面前晃一晃,也不说其他,只说今年总算不用那般忍着酷暑了。”
她说完便捂着嘴巴笑起来,“父亲定然羞愧。”
说句良心话,她们这位父亲还是有良心的。
折珍衣一颗心就沉入了湖水里,咕咚一声。她想,她知道什么不对了。
——邵衣没想着要冰。
她没想着这冰能到她的屋子里。
折珍衣此时倒是有些羞愧的。因为确实如此。
比如说现在,她的屋子里面有足够的冰,那是因为阿娘贴补给她的。折萱衣的屋子里有冰,那是父亲贴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