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油瓶正死死揪着自己的衣角,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是对这个陌生的城市充满了抵触。
“姐姐。”林家傅抱着沈年一只胳膊,额间抵在她手背上,声音一如反常的闷,问:“我们还有多久到姥姥家?”
“不知道。”
沈年确实不知道,但转眼又怕这小破孩在这时候忍不住奔溃,只好胡乱安慰——
“应该快了。”
“姐姐见过姥姥吗?”林家傅又问。
“见过。”
应该是见过的。
那时候,沈未英与师玉梅母女俩还没有完全决裂,每年沈未英带着她都要去看望老太太。
那时候,林家傅还没有出生。
时间的确是太久了,沈年甚至想不起来师玉梅的音容面貌,只记得,老太太声音很大,人很凶,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未英在师玉梅面前就跟小老鼠似的。
林家傅左右张望,眼巴巴的问:“姥姥呢?”
沈年答他:“在家。”
“不来接我们吗?”
“嗯。”
按照如今沈未英与师玉梅的关系,家门让不让进都是两回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家傅问。
“打车。”沈年说。
地址她知道,沈未英怕她忘,还写了小纸条在兜里。
这个时间点,路边打车的队伍排的密密麻麻,个个伸长了脖子在瞅,期待着自己能被临幸。
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拼车,目的地差不多一致的都自觉的开始往一起站,这样一来,沈年跟林家傅就遭殃了。
一来,他们是两个人。
二来,行李太多,基本排除了被选择的可能性。
眼看着等车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沈年站的腿都要麻了,就在这时,她用余角瞥见了一个粘着泥巴的车轱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