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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们大多不会饮酒,贵妃特意请人调制了特殊的饮品,闻来有果香,品后有余味,虽不是酒,但仍可助兴。酒过三巡,主殿那边响起了丝竹管弦之声。

她们所在的这处大殿,比主殿稍偏,也略微高一些,陛下与其他皇室子弟在正殿赏乐。但从这里望过去,丝毫不影响观赏节目,并且贵妃与陛下遥遥相望,含情脉脉,也是不掩饰的。

三皇子第一个出场,出人意料的是,他男扮女装,扮成小姑娘的模样,粉嫩嫩的小脸上,只在眉心处一点红,软糯的声音唱的是如今最流行的《踏歌谣》。

众人谁也没有想到,但见眼前的小人如同年画上的娃娃一般讨人喜欢,又是最得陛下宠爱的皇子,都拼了命地鼓掌。

陛下也是乐得不得了,目不转睛盯着三皇子,满目怜爱。

宋文筱听他所唱,眼前一亮,小声附在相因耳侧道:“姐姐可知道?如今这京中唱这只曲儿唱得最好的是庆福班的洛温卿了,改日带姐姐去一睹风采。”

孟思嫣也听了去,在一旁不阴不阳道:“把个戏子说得那么好,你怎么不去嫁给他呀。”

宋文筱的脸颊立时就涨红了,不是因为羞赧,而是紧张,闭紧双口,再不言语,可是余光偏偏瞥见周围许多女眷在对她指指点点。

相因却不惧那些目光,还一一回视,与她对视到的人反倒是不自然地避开了目光。

相因还道这孟思嫣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原来倒是个沉不住气的。她为什么处处挑刺,难道对钟离述还有什么想法,才看她不顺眼?可既如此,又为何千方百计退婚呢?

三皇子将一通小鼓敲得噼里啪啦作响,稚嫩的童声在殿中回荡。一曲舞毕,三皇子一个利落的行礼,哒哒哒跑到了陛下怀里。

陛下高兴得合不拢嘴,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对三皇子又抱又亲。

接下来便是形式各异的各色歌舞,有舞彩绸的,有顶球的,都是别出心裁,在其他寻常的宫宴上都难得一见。

不少女眷心里都暗暗有些嫉妒,却也有些羡慕,这次,贵妃可是出足了风头。

晚宴一直开到快至午夜,满盘的菜肴肉汁,有些完全还没被动过筷,就全都倒了。

相因看着着实心疼,来赴宴前,她便有些纳罕这皇家的习俗。按照他们本地的习惯,太年轻就如此大张旗鼓地庆生是不好的,而这里一切华丽豪奢,只恨不得越张扬越好。相因轻轻摇了摇头,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啊。

宴会持续三天,当夜相因便被安排在宫中住下,她特意挑了与宋文筱一间。

既然进宫一趟,相因必然该去拜会长公主,只是原本应是她与太子一起来,现在一个人去,倒有些心里没底。正好宋文筱也该去拜见愉妃,二人便在长廊上分手,各自往两个方向走去。

相因这次的心情与上次进宫完全不一样,虽说上次的太后和贵妃难以对付,她却并不怕得罪二人,而这次,若是长公主不喜欢自己……

若是不喜欢她陈相因也就罢了,但若是她烦了自己的弟媳,只怕以后公主姐姐的日子也不好过。

等到了凤鸣宫,相因才知,长公主竟是让雀草早就等着她了。见了面,不等她行礼,便热情地握住她的手,问了她这一路远道而来有何艰辛,又问钟离述对她好不好。显然,长公主对于如今钟离述的情形是了如指掌的。

长公主不像那些女眷是瞎巴结,当然,以她的身份,也用不着巴结陈相因,却也没有高高在上的疏离感,一切只像亲人般自然。

相因慢慢放松下来,听长公主道:“我还要托你一件事,我看太子府中也没几个服侍的人,这次你回去,便从我宫里带几个。”

相因连忙行礼,“这可使不得,如今长姐的宫里才更需要人手。”

菡蓉笑笑,将她扶起,“你有所不知,这宫里,人越少,才越好,不然,都不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

她附耳贴近相因,连雀草都避开,“只一样,三个月后,我若有天需要这些人,你必得立刻带她们进宫,所以这段时间还需要你多多注意宫里来的消息。”

相因抬眸看了看她,不知这是什么安排,但还是点点头,答应道:“长姐吩咐,必不敢辞。”

时候不早,相因便先告辞。从凤鸣宫出来,相因才抬头看了看这座宫殿,来的时候她只低着头,生怕错了礼数,不敢四处张望。

原来这里,就是钟离述的母亲从前住过的地方,虽然现在有了人气,却也是掩不住的萧条寂寥。月暗星昏,夜空显得那么高。

突然脚下清脆一响,原来是踩到了一片落叶。相因复又低头,想象着小钟离述说不定还在她脚下的这块地砖上跑过,举头望着同一片星空。

女眷们大多不会饮酒,贵妃特意请人调制了特殊的饮品,闻来有果香,品后有余味,虽不是酒,但仍可助兴。酒过三巡,主殿那边响起了丝竹管弦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