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歪头,看到了门口提着水桶的梧然,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进来。
她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自己仿佛跟梧然没什么区别。让她生气的不是他的怀疑,而是质询。他从来都没将她平等对待,不过是豢养的一只宠物,甚至是这房里赏下来的某个花瓶。他一逗弄,她就要笑。他从来也没有信任过她。
天色将暗,钟离述心道,她还生气了?他才在生气呢!
不过看她向来灿若桃李的笑脸此刻横眉竖目,钟离述知道,刚才话说重了。吃人家的嘴软,他饿了。
钟离述一边抬步走向耳房,一边拿捏好一个不似讨好但显然柔和多了的语气道:“我去沐浴。”又再随意不过地问了句:“晚上吃什么?”
相因瞪了他一眼,也转身往外走,“王八汤!”
相因真的生气了,虽然没有真的做一碗千年王八万年龟滋补养生汤,却整顿饭都没给他好脸色。
钟离述一面觉得,长本事了,敢给他脸色看。一面又觉得,并不想让她气这么久。
饭罢,相因收拾了碗筷,随便翻了几页话本,早早就上床,面朝里安静躺着。
钟离述无措,也脱了外衣朝外躺着。
今夜又是无月之夜,果然,子时,相因就听到旁边的人开始窸窸窣窣有些动静。
是又疼了吗?
相因竖起了耳朵,屏息凝神听着身侧的动静。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钟离述开始摸索着起身,可突然“咚”的一声,似乎是撞到了什么,或者摔到了什么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