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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都忘不了的那个晚上,也是他此生活下去唯一的希冀。

“所以他绝不能杀你,你也决不能死。”贵妃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周士宁的前襟上,带着独有的脂粉香气,是陛下赏给她的,大夏独一无二的脂粉。

周士宁仿佛突然来了精神,他攀着她的脖子,逐渐坐直,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跟你说,我……”

“奸贼!”一直站在他们身后默然不语的钟离玄突然挥出宝剑,当胸刺入了周士宁。

周士宁和贵妃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惊到了,待反应过来,周士宁已然吐出了一口鲜血,而贵妃则大声疾呼命人去传太医来。

她的发髻散乱,裙摆上的流苏被泪水和血水玷污,已经粘到了一起。

然而,是不会有任何太医赶来的。因为,踏进门槛的,是马上要成为新皇的钟离述。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一个没有丝毫皇室血脉的人来继承大统。”钟离述撂下这一句话,便让人去禀告太后。

太后听了这话,仿如晴天霹雳,她保了这么多年,几乎把全部身家都搭上的皇孙,竟然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钟离述转身的时候,长公主已经站在院中。披着满身霞光,不知在哪里立了多久。

钟离述走到她面前,长公主道:“玄儿的事,还是不要告诉父皇了。”

钟离述两手背在身后,身影被暮光拖得很长,道:“为何?”

长公主道:“我自有打算,而且他也没有几天了,何苦再去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