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的钱你没收?”
滔滔不绝的教导主任一顿,话哽在嘴边。
楚重阳接着问。
“是钱不够?”
“可是你妈是让我”
“签个字的问题,要是不够”
楚重阳恢复平日里冷漠的神情。
“我再给你加。”
一场交易的事,上什么价值。
楚重阳觉得自己活得像个见不得光的吸血鬼,住得偏僻,又为了练画不能多出门。
从一中离开后,她一直在外面忙活着置办生活用品和画具。
大包小包得拎回靠山别墅,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画具。
牛皮纸被撕开,熟悉的薄荷味流泻出来,楚重阳低下头用力地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像个瘾君子。
一口仙气。
整个下午都被她用来练习临摹了,院子的门开着,她沉浸在纸和笔之间。
临摹的是莫高窟壁画上的《尸毗王本生》。
画中的尸毗王将自己身上的肉活生生地割下来放在秤上,血肉淋淋只为割肉救鸽。
楚重阳画得太入神,画完后觉得自己全身的都在疼。
像是凌迟。
楚重阳将心比心,如果她是尸毗王,会为了救只鸽子割下自己的血肉、甚至舍弃性命?
肯定不会。
哪怕她知道鸽子其实是下凡考验尸毗王的帝释天化形而成,也不会割下自己身上的一片肉。
一切难舍,不过己身。
该有多重要的人,才能让人舍己身。
画完整张图的时候已经到深夜了,院子里树上挂着的流苏灯不断闪烁。
楚重阳搁下画笔之后才发现自己饿了。
她一整天忙东忙西,竟然还没吃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