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卢菀俯身抬手,像是拈起一片叶子似地将再次昏过去的身体抓着脖子拎起来:“母亲,你曾经居住的那处外室小院,仍然在你名下对否?”

康小娘不知女儿为何有这样大的变化,但她一辈子都是个没主意的,此刻听见她问,立刻点头如捣蒜。

卢菀:“想来父亲当年要在外面留风流债,定然会将这处房产与自己划得干干净净,也就是说,那院落跟卢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对吧?”

卢良臣沉默地看着她,算是回应。

“正好今日众位族老都在,也算做个见证。”卢菀的目光在堂内扫视一圈:“卢菲害我性命,不给我母女活路;我要她两条胳膊,权当是对我的补偿。”

“从今而后,”她将卢菲狠狠掼在地上,回身温柔地牵起了康小娘的手:“我母女二人脱离宁州卢氏,我名中的卢字,将只是我卢菀的卢,跟你们这清贵的卢家,绝不再有一丝联系。”

她们孤儿寡母,从前都是深闺中人,一旦脱离了卢氏的庇护,仅凭一个小院要如何过活?

自请离族,实在与自杀无异。

坐在上首的耆老突然开口道:“眼下南疆开战,宁州城内到处是涌进来避难的流民,你母女二人此时离去并不明智。若你真有什么冤屈,我等也可……”

田氏听着话音不对,立即嘶声打断:“你害我菲儿,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卢菀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带着康小娘走了回来:“你说得对。”

卢氏中人纷纷避让,她径自走到堂上,将侧边立着的玉花瓶提在手里:“刚才就看见了,好歹我身上也留着你家的血,这玉瓶权当是我分家所得了。”

她们母女二人就要这么出门,卢良臣突然开口:“菀儿。”

卢菀在雨中回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