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板显然也想起来了,在这沉默中笑说:
“我答应过的事从不反悔,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仅重新成了世家子,甚至还坐上了家主位置;以后啊,随便找个什么契机,对外就说我以后改姓卢,这就叫卢胜了!”
“崔老板是个讲究人,”卢菀看着他眼睛:“不过改姓就不必了,怪别扭的。”
其实此事并不算突兀,别说是宁州,就是在京城妙都地界,生意人投奔主家寻求庇护之后也大多随着主家改姓——
比如宁州稍微有些名号的酒楼老板,头顶上的一般都是“衣食父母”的姓氏,而不是“生身父母”的原装货。
崔老板以为她在推辞,便道:
“这真没什么,您瞧,我现在姓崔,是因为从前崔三爷罩着我;景福楼头一个字是景,那是因为三爷的母亲出嫁前是宁州景家的小姐;现在景福楼的名不好改,我的名却无妨。这叫别人听了,也算是个归属。”
卢菀:“那你妹妹姓什么?”
崔胜安静片刻,目光眷恋地往红音坊的方向一瞥,轻声说:“安。”
即便在那种地方,她也依然站住了脚;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却从没放弃过自己原本的名字。
“好,那么以后,您就叫回安胜吧。”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景福楼楼下,卢菀从袖口摸出一个小布袋子;崔老板……现在或许该叫安老板——他郑重地接过来,小心地捂在掌心。
“不然将来她愿意回来了,你们不是一个姓氏,又要怎么给她一个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