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畏畏缩缩地跪坐在了脏污的垫子上。
她膝盖在垫子上着落的一刹那,整个亭子里不知为何都洋溢着一种扬眉吐气的味道——
从来都是须陆两家压着其他世家作威作福,上到家主下到商户,里里外外谁不巴结着上面两家做事?
从小到大,这些贵女们还是第一回 见陆勉黛吃瘪,暗地里都在袖口中砸拳叫好。
一方面感觉实在是痛快;另一方面,正如卢菀所说——
就连陆勉黛都讨不到好处,在座当真没有人敢去惹这位新晋县主的不高兴。
管你什么勋贵不勋贵,规矩不规矩的,谁也不能给她不痛快;否则上手就是打,打得你痛哭流涕了,她头发丝都不会乱一下。
更何况,这位主虽说从冒头到现在还不超过一年,然而无论是钱还是权,都早非吴下阿蒙——
除了拳头,她更有说话硬气的本事。
卢菀见她乖乖坐下,果然很有信诺地不再多提,转而朝着笑容快维持不住的小陆夫人说道:
“不是要引我去前面入席吗?怎么又不动?”
小陆夫人不动声色地挖了陆勉黛一眼,咬着牙笑道:“菀主随我来。”
两人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穿行,卢菀在男人堆里属家主位份;在女人堆里又刚刚获封县主;
是以所过之处,所有人都要起身给她行礼,问一声“菀主安好”。
邵元跟在她身后,到了第三亭“嫡次子”的座席时,发现自己的位置竟然没有同往年一样敬陪末席,而是被摆在五大世家之下的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