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卢菀心中早就坐好被他刁难的准备了——
甚至……
她目光似有还无地往廊下一瞥。
还就怕他不来刁难呢。
“陆二爷,”卢菀收回目光,答道:“要不然还是将小陆夫人也请上来吧?免得您……哈哈,自己做不了主。”
陆二爷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卢菀鼻子“你你你”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骂出来。
一是骂不出,二是不敢骂。
因为他家夫人就在第二亭的帘子后面,对他微微摇头。
陆二爷深深吸了口气,刚想吞下这口被指摘“妻管严”的气,便听这气死人的卢姓猢狲一拍掌,仿佛想起什么似地欢喜道:
“是了,何须舍近求远呢?须家主母在这坐着,左右陆家是唯人家马首是瞻,便是请了小陆夫人上来,不过也是多一个人附和罢了。您说,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下面被压着打了多年的小世家家主们纷纷或明显或隐晦地嗤笑起来;
不为别的,就为陆家那做派!他们家成日里拿在朝堂上做相国的陆边秋陆大相公充门面,回过头来又去做须家的走狗——
媚上欺下,遇事就躲,谁还真当他家是个人物了?
就连那位大相公,人家早就对外说了自己是孤儿出身,并不知本家是谁;
宁州陆家图个当朝显贵的脸面,陆大相公也不过要个写传志的名头,两相做买卖的事,偏就他们家成日里放在嘴上说!
从前陆家大爷做主是也便罢了,偏生这个陆二一上来,不要脸的花样是越来越多;若不是看着陆相国的脸面,谁会高看他们一眼?
陆二爷被各色目光瞧着,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在了头上,直胀得他恨不得原地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