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珩转过头来,向她打听道:“请问这里住的可是刘陈氏?”
“刘陈氏?”老妇人提着手里的竹篮,面露疑惑,“刘陈氏是住在这里,你们找她做什么?”
“我几年前参军,在军中与她的丈夫是同伍的,他在军中对我多有照拂,他战死前时常提及他的妻子和儿女,今日路过,我便想来看看他的妻女。”
“可刘陈氏十多年前就死了啊。”
“死了?”陆辞珩蹙眉,“那他女儿呢?”
“也死了。”老妇人叹了口气,“十多年前江州不是遇到一场大饥荒吗,大家都没饭吃,正好朝廷征军,去参军的每人给三石米,她丈夫就去了,但过了没多久她女儿生病,卖了米给孩子治病,最后病没治好,粮食也没了,第二年收成依旧不好,大人孩子都没熬过去。”
陆辞珩哑口无言。
为了三石米,刘伍长在西北守了十余年,最后死在沙场,无名无姓的连个碑都没有,依旧没能让他的妻子女儿捱过第二年冬天的饥荒。
“可是每年八九月份,刘伍长都会收到一封家书,就前几年他还收到了……”
“你说那个。”老妇人声音苍老,面露痛惜,“那个是我帮着寄出去的,刘陈氏不想让丈夫知道,希望他能安心活着,死前写了二十封家书,每一封上写的时间都是往后一年,让我按照顺序帮她寄给她参军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