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麻木地站着,听见了吏部尚书愤慨激昂的声音,“太子殿下身为监考官却徇私枉法,助人舞弊替考,更在事发后,视人命为草芥,杀人灭口、蒙蔽皇上,是为不忠;为保全自己清誉,推脱责任,空口诬陷沈太傅,此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如何能担国之大任?!”
他的声音在空旷殿中久久不散,密不透风的帷帐里伸出了一只骨瘦如柴的手,张凌见状,连忙将纸笔递上前去。
一旁的卫博然不依不饶,下了一记重锤,“皇上被小人蒙昧,行此倒行逆施之举,殿下非但不制止劝谏,反而任由其发展,岂不是是非不辨,善恶不分,枉为储君!”
“臣恳请皇上取消取血祭拜,下令放人,莫要寒了天下良臣之心;也请皇上妥善处理此次闹事考生,给他们一个交代,莫要寒了天下学子之心!”
帷帐后的陆承景拿着笔,写得极缓,大殿中一片沉寂,许久后张凌皱着眉,神色沉重地将陆承景的旨意读了出来。
“——太子品德有失,即日废黜。”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陆清识更是颓然地跌坐了回去。
在此时废太子可以很好地平息此次会试众考生的事情,陆承景避重就轻,依旧对取血祭拜之事只字不提,转移重点,不惜废了陆清识的太子之位也要继续一意孤行。
陆承景这时候只不过当陆清识是一块挡箭牌,废太子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官场沉浮这么多年,这一点沈明安看得出来,朝臣中大多数人也都看得出来。
陆清识却还是做着无谓的挣扎,他一把抢过张凌手上的纸,喃喃自语道:“父皇不会这样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