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页

河山皆安 酒未眠 2706 字 3个月前

沈明安神情愈发冷淡,“是给你养老还是买到府中来当娈童满足你的癖好?”

“明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王兴言沉下脸,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来,“当时你在江州一个亲人都没有,是叔父把你带回家,给你父母下葬,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叔父待你那么好,现如今你当上大官了,翅膀硬了,不来孝敬扶助叔父也就罢了,却还要说这种话来中伤我,未免让人心寒。”

人之有德于我,不可忘也。

父亲教他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沈明安一直不敢忘,从前也正是因为感念王兴言的情谊,所以沈明安从来都不敢和王兴言说破,可一旦想到父母的死和王兴言脱不了干系,如今王兴言却还要以此来惺惺作态,沈明安就恶心不已。

“你每天夜里给我下药,将我迷晕过去后,用我的手来自渎。”沈明安勉力压制,还是抵不住声线中不由自主的发颤,“你说的待我好,就是这样……猥亵我吗?”

沈明安幼时不敢说,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将它慢慢忘却,年岁越长,他对这件事越是不敢去触碰,也不愿意想起,只是一味地逃避。

可逃避并不会让他好受一些,年幼时的遭遇如同噩梦般如影随形,干呕、畏惧、自我厌弃,这些都让他痛苦不堪。

王兴言猥亵他,这两个字始终压在沈明安心头,真正将它从心底深处剥离出来,在王兴言和自己面前摊开来明说,沈明安不觉得难堪,反而像是终于解脱。

王兴言闻言轻笑了一声,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桌边坐下,拎起桌上的冷水壶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却没有将水杯递到自己嘴边,而是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毫无波澜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沈明安,“你小时候那么乖巧听话,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和我提起这件事呢。”

“你连做这种事时都需要靠吃药。”沈明安神情寡淡,“该是你不敢提。”

王兴言手里的杯子停在了半空中,不举这件事一直是心中的隐痛,此时被沈明安这样的小辈丝毫不留情面地揭开来,他脸上挂不住,当即恼怒道:“是不是你父亲和你说的?!

王兴言二十几岁时染了恶疾,是沈父救了他的命,可虽然命被救回来了,却留下了病根。

若是及时就医或许还能根治,可任哪个男人都不会愿意将这件事说与他人听,王兴言讳疾忌医,便一直拖着,他好娈童,越是不举就越是不肯信,那段时间就在江州城内大肆搜找,却每回都要靠吃药才能硬起来。

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被沈父知道了,沈父与他大吵一架,三番五次来劝他要及时救治,不可再肆意放任这样的不端癖好。

现如今沈明安也知道了他的隐疾,王兴言怒骂道:“你父亲分明和我再三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为何你会知道?我还真当他表里如一,没想到也不过是个伪君子!”

沈明安知道父亲的为人,他既然应了,就必定会守口如瓶。

若不是沈明安看到了那封未来得及寄出的信,再联想到每回王兴言来时都要吃的那罐药,也未必会想到这一点,但沈明安此时却不欲与他争辩,“事实罢了,敢做不敢当,你便是君子吗?”

方才沈明安只说了短短几句话,王兴言就感觉自己被他狠狠羞辱了一番,他正恼怒不已,一时有些不明白沈明安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沈明安低哑冷淡的声音缓缓响起:“方府外的几个戎人是你安排的吧,是不是让方知书变得无家可归,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他始终在你府中,就像二十多年前那样,故技重施?”

王兴言回想到刚才从沈明安进来时到现在的一席话,似乎都是在激他,他渐渐从愤怒中冷静了下来,“方父都说了,是于高义为了将这件事压下来,才让那些戎人去杀人灭口的,与我有和干系?”

“于高义是受你指使,杀人灭口、永无后患,这不是你惯用的手段吗?”沈明安站在牢门处,他的声音冰冷不带感情,语气中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当年你想把我骗到你府中,却被我父亲知道了你好娈童的事情,所以将我严加看管,不让你再同我往来。”

“但你却一直不死心,为了让我能顺理成章地住到你的府中,也为了让我能顺从你,就指使戎人将沈家灭门,让我目睹府里人全部死去,你再恰到好处地出现,将我救下,如此一来,我便无处可去,也没有亲人可以依靠,被你带回府中后,还要对你感激涕零。”

王兴言眸色动了动,像是听到了什么无稽之谈,他唇角勾笑,满不在意地开口:“沈家的案子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结案了,案子查得清清楚楚,是药房掌柜被断了财路,怀恨在心,买通山匪杀的人,药房掌柜和山匪都已经认罪伏诛,怎么现在从你嘴中说出来,又变得如此荒谬离谱了。”

沈明安神情愈发冷淡,“是给你养老还是买到府中来当娈童满足你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