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要病死了吗?
赵长宴指尖微颤,摸向她冰凉的脸颊,她的容貌尚未枯槁,但暮气沉沉,已不复往日鲜活明媚的模样。
他的眼前,忽然浮现上辈子她死去的那一天。
那是个盛夏,她瘦骨嶙峋地躺在猩红色的锦被上,握着他的手,在聒噪的蝉鸣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暮气沉沉的样子。
外面的寒风越发呼啸,凛冽的风从窗缝中灌进来,发出尖锐怪异的呜声。
赵长宴像是猛然被惊醒,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能死。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赵长宴握紧手指,终于低哑道:“好,我们和离。”
言罢,他转身出了房间,往书房走去。
房间归于安静,苏雾慢慢睁开了眼。
她成功了吗
她怔怔地躺着。
外面的风声,从赵长宴踏出去那一刻,已经小了。她似乎听见了沙沙的声音。
她歪过头,看到窗纸上透出簌簌的阴影。
下雪了。
她在昏沉的房间里安静地看着扑簌簌的雪影,一刻钟后,赵长宴裹着风雪走了进来。
他凝着她,将手中那张墨迹未干的纸张递了过去。
苏雾接过来,纸张上还沾着浅浅的一层雪花——是和离书。
“谢殿下放我一条生路。”她的声音也很沙哑。
赵长宴单薄的月色外衫已是半湿,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沾着冷雪,在眼皮上拉下昏暗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