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青色的瓦片高低错落,环绕着院中横横竖竖的药材架。这是京中一处僻静的小院,里面晒满草药,四下全是苦涩的药味。
盛仁披着外衫,望着站在他院中一身风霜的男人,客气疏离道:“盛某难得从宫中回宅休息一日,殿下却深夜来此,不知是有何事。”
赵长宴望着眼前人,并没有迂回。
“先生从前为本王王妃诊过病,本王想知道,那时的王妃,是真病还是假病。”
盛仁听闻他的来意,似笑非笑道:“此事过去太久,在下记不清了。”
赵长宴没有说话,抬头望向他的身后。
他的身后是他休寝的内室,房门开着一扇,里面烛火昏黄,在浓郁的草药味中,隐约能闻见香火的味道。
他半阖下眼睑,沉声道:“先生还在迁怒本王吗?”
“岂敢,”盛仁冷冷一笑,“殿下将在下从姑苏强带出来,可是为了给皇上治病,这是在下的福气。”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冷淡,丝毫瞧不出他欣喜这份“福气”。
赵长宴见他的神情,并没有追问。他现在只想知道当初和离时的真相,因而语气也跟着冷下来。
“既没有迁怒,何必遮遮掩掩。彼时的真相究竟如何,只有先生一人知晓,而本王,也只信先生一人。”
他眸光也冷了下来。
盛仁入京许久,早已知这明王殿下是个惹不起的主,并不是表面那番纯善宽和。他纵是再怨他,如今也不能一字不言。
“殿下既在今日追问此事,那是否还记得当日在下所说。”
赵长宴自然记得。
盛仁继续道:“彼时,在下可告诉过殿下,王妃是有用药的可能,但是殿下既然选择了相信王妃,又何必在今夜来此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