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说话时,脚步虚浮,气息已经不稳。
这些将领,受的伤尚还是不重的。
谢淮安抬眸,望向还在城中搜捕的赤炎兵们。
宫变那日,赤炎军伤亡惨重,几乎每人身上都带着伤,他看到有士兵吊着断臂,有士兵腰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更多的,步伐已经不稳,只是撑着一口气,在执行谢淮安的命令。
飞翎单膝跪在谢淮安眼前,劝道:“大人,赤炎军刚刚经过一场大战,城外通道无数,搜捕必然要倾尽大半个赤炎军,且极其困难赤炎军大多身负着伤,是撑不下来的。”
他说着,又硬着头皮补充道:“岭南军那边亦是伤亡惨重,如今岭南王的全部精力都在救伤兵,岭南王虽表面对我们很是客气,实则因宫变之事对我们颇有怨怼,今日搜捕,岭南军那边分毫不愿意帮忙”
谢淮安眼底已经十分阴沉。
如今宫变刚过不久,一切尚在恢复之中,赤炎军和岭南军伤亡惨重,禁军和兵部需要重洗,而陇右军亦有伤亡,况且谢淮安暂时还无法完全信任他们。
今日这追捕赵长宴之事,他竟不得不终止。
别无他法。
谢淮安在这一刻,忽然反应过来,宫变那日,为何南宫门晚开了半个时辰。
是因为赵长宴在消耗他们。
如今如他所愿,赤炎军和岭南军伤亡惨重,只能徒劳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从京城消失。
或许,赵长宴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离京的谋算,今日只是个契机。
谢淮安死死握紧腰间佩剑,仰头看向天际。
但他想不明白,赵长宴消失后要做什么,他已经“一无所有”,他想凭借什么?
他并不认为赵长宴是在逃走保命,谢淮安眉心突突跳着,这一刻,像有一把无形的刀,悬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晚间风起了,城门尘土扬起,谢淮安转首,看向眼前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