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太利落,赵长宴都来不及阻止她。
半截藕臂在月光下,仿佛生着香。他只好逼迫自己移开视线,忽然瞧见了她腕上一件像是木镯的首饰。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赵长宴开口问道:“这是”
“这个啊,”苏雾用另一只手取下,给赵长宴看了看,道,“这是陈汲从前送我的,是个小小的弩机,今夜它可是救了我一命。”
从京城往燕西来的时候,苏雾担忧路上遇到意外,便将这三连弩贴身放置。因着这弩机轻巧,扣在腕上仿若无物,所以今夜她沐浴完,依旧顺手将它戴了上。
幸亏她戴上了。
她重新扣回腕上,道:“等回京城,我要好好谢谢陈汲”
她说着说着,忽然沉默下来。
陈汲如今已是谢淮安的人,她不知道赵长宴是否介意。
赵长宴见她神情,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笑道:“该谢的。”
苏雾见他并不在意,也松了口气,随后小声低喃一句:“你若是和谢淮安也能冰释前嫌就好了。”
赵长宴一时复杂地看着她。
苏雾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不再吭声,重新看向赵长宴的伤口,结果这一看,她蓦地惊呼一声。
“怎么这么多血?”
那撕下来的半截袖摆,竟全部被鲜血染湿了。
她顾不得思索方才的话题了,着急地看向赵长宴。他的脸已经苍白一片,唇角却还噙着笑意。
“无事的。”
“怎么能无事?”苏雾就算不是医者,也知她必须要尽快给他止血,否则再出这么多血会要人命的。
于是她抬手,将左手整个袖摆全撕了下来。
所幸她这衣服的料子娇气,她并没费多大的力气,一番布帛哧拉声,她整个左臂,连着大半个光裸的肩头全部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