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雾脑中昏沉着,正病得难受。见魏深这般闯进来,她下意识道:“魏统领三番两次地不敲门便进来,可知礼之一字怎么念?”
魏深听到她的语气含着怒意,不由颇有兴致地抬起眼。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看到苏雾要再发作时,他才不紧不慢地闪开身子,露出身后一个燃得正好的炭盆。
他道:“在下给苏大小姐送炭盆,炭盆重,未来得及敲门,所以失礼了,苏大小姐勿怪。”
苏雾拧了拧眉。
她向来不喜欢这魏深,但面上不好拂了他的意。
于是她压下心中的愠怒,神情平静下来,不动声色道:“劳烦你了,放在那儿吧。”
魏深却一笑:“炭盆重,还是在下给您拿进去得好。”
言罢,他似是看不见苏雾再次蹙起的眉,端着炭盆走了进来。
他将炭盆放在了房间中央,炭盆旁便是低矮的桌椅,上面正搭着她半湿的月牙白斗篷。他随手将斗篷拿起来,举在了炭盆上面,而他则坐在了矮凳上。
这一举动委实唐突。
苏雾警惕地看着他,声音冷了下来:“男女有别,魏统领既已放下东西,还是快出去吧。”
魏深却将手中的斗篷翻了面,继续烘烤在炭盆上头。他不疾不徐道:“在下可不能出去。方才在下听您的婢女说您发烧了,但这儿方圆百里哪里有什么药堂,可您的婢女不信邪,冒着大雨跑出去寻去了。在下总不能让您一个人病在屋中,您可是谢大人的心头肉,万一有什么闪失,在下回去不好交差。”
苏雾正烧得厉害,可即便迷糊着,依旧觉出了这魏深的古怪。
她将被子往身上提了提,盯向他,未再多费口舌,只冷硬地重复了一遍。
“出去。”
魏深抬起眼睛看向她。她脸色酡红,毫无装饰的长发垂顺在她的肩膀上,拥着被子的手腕,露出一点点青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