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琉伊尔说,冷眼凝望前方,零散的萨努尔人慌不择路,驾驭着马匹向各个方向逃跑,很快就隐没入深林不见踪影。
王女甩了甩长剑渐染的鲜血,血凝成珠抖落在地,可更多凝固的血痕留在剑上,仿佛它原本就是一把殷红的兵刃。
修长颈项低垂,艾琉伊尔似是在沉思,神情中没有多少获胜的喜悦——当然,也可能她的沉思就是为了冷却淋漓厮杀后过热的血和神经。
终于,艾琉伊尔再度开口下令:“走吧,传讯给埃特里赫城,回去清扫战场。”
方向一转,位于队首的艾琉伊尔就落在后方,她不急于加快速度回到队首,只是让战马慢悠悠走着。
取下头盔,艾琉伊尔拨弄一下垂在脸侧的碎发,黏腻成缕还有半凝固的血肉碎屑,简直像是在血池里洗过澡。
洛荼斯一眼看去被那染血的、残酷诡谲的美感所吸引的同时,更有种当场召出水流把人洗刷干净的冲动。
或许水神就是会有轻微洁癖?
这时,艾琉伊尔看过来,镜片附着在双眼之前的神力,可以让她清楚看到河流女神灵体的模样。
还是那么整洁纯白,一尘不染,即便穿梭在战场之间,血的色泽与气息也无法浸染神的灵魂。
洛荼斯等着王女问盒子的事。
谁曾想,艾琉伊尔张口就是一句:“我可以弄脏你吗?”
……这是个什么问题?
洛荼斯仔细而谨慎地看去。
或许是由于自己心思不像以前那么简单,她第一时间浮出的念头,竟然比这问法还不宜深想——
然而一瞧之下,洛荼斯就明白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艾琉伊尔话音刚落,倒像是也觉得哪里不对,移开视线,歉意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