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都怪朝廷。连年灾荒他们却无任何作为。不赈济就算了,今年夏粮收割后居然开始征收农税。一亩地比往年还多出三升粮。这不是雪上加霜嘛。大家都要饿死了,他们居然还如此逼迫。简直就 是官逼民反。”
“小心被官府的人听到,先定你一个谋逆罪,拉你到菜市口斩首示众。”王五慢悠悠的走过来,望着他们语气冰凉。“今年初,朝廷增加商税,派了矿监全国征收矿税。氏族高门之前不用交的如今都得交税,那些泥腿子当然得加税。”
“放屁。”张瑾一听这话顿时黑了脸,对这个氏族门阀享受特权的男人没了好脸色。
“能者多劳,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担多少责任。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不懂吗?我看你们这些享受惯特权的不是不懂,只是一个个自私的自顾自己,根本不管其它。
如今国家内忧外患,到处都得用银子。开源节流,开源当然就只能加税。朝有钱人伸手,这本来就是正确做法。你这家伙居然拿自己跟贫苦百姓比。多收你一百两,你都照样过日子。可多收那些本来就失去土地的百姓一文钱,他们就能被逼去偷去抢。”
她气愤的吼完,沈桓深以为然,不住气的点头。表妹的确成长了,只需他简单的点拨,立马就能想到关键。
阿影一声不吭,王五被吼的呆愣,可脸上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隔了一阵后跟她辩驳。
“国家用钱,那就该大家一起出。都是大周子民,凭什么多收我们的钱去救济那些穷鬼?穷鬼饿死是自己没本事,怪的了谁呢。”
“你们王家在铜州开着煤窑,那也属于大周的物资。你们为什么要自己独吞,而不与同是大周子民的普通百姓均分?甚至连税收都不愿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家这行为算不算偷国家财产?按照律法、偷盗数量如此巨大该怎么判?”
王五被这一席话说的目瞪口呆。这道理他从未想过,也从来不如此认为。可……
“国家就像是一大家子。家里有了事儿,当然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才能共度难关。若都只想自己,穷鬼被逼成群结队去偷去抢去杀人,富人家真能抵挡得住吗?还有关外异族虎视眈眈,若是朝廷没钱供养边军,而让他们进了关。这些人烧傻抢掠出了名,难道你们又能躲得过?”
去年好多家小地主被抢,他不是不知道。张瑾如此一说,他顿时也明白了道理。可道理是一回事,舍得又是另一回事。不是大刀架在脖子上,谁也不愿将自己的财产给人。
“赈济灾民,防患边关都是朝廷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我做好我的生意就好。”
王五说着抬腿往前,张瑾气的冲着他背影嚷嚷。“等到灾民被逼上梁山,不顾性命劫掠的时候,你就知道这跟你有没有关系了。”
“我堂叔年年都开仓,大不了我回去也舍上些粮。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最主要的还是得靠朝廷。”
王五的声音远去,沈桓摇头深深叹息。
“也不知朝廷是怎么回事,居然朝令夕改。年初说几处受灾的 全部免农税和丁税,夏粮后居然又重新加了农税。他们眼睛都是瞎的嘛,不知道今年收成还不如去年,老百姓连地主家租子都交不够,拿什么去交农税?”
第十七章 殿下的身份
“难道是皇帝病了,换了太后执政?”
张瑾下意识的说出原文中所写,沈桓深以为然。除了这个,也想不出其他的了。
“皇帝的身体也不知是什么毛病?做太子时就听说不太好,这刚登基没多久,大家都寄希望于他,想看他中兴大周呢,这怎么又病了?朝政落入氏族一脉手中,穷苦百姓日子要难过了。一个控制不好,恐酿成大祸。”
——
夜里,大家围着篝火休息。沈桓对始终不离他左右的刘三娘无可奈何,想要求助张瑾。结果她双手一摊,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哈欠连天好像困的要死。
阿影紧跟其后,俩人拐过车队,消失在沈桓的视线。
“你不是困了要睡觉吗,咱们这是去哪儿?”
虽然跟娘子单独出来很开心,可这些天赶路她很累,有时间还是早点让她休息的好。
张瑾笑笑指指天上繁星明月:“如此良辰美景,当然是赏月啊!”说完自己呵呵笑,一会儿后才正色道:“我有事要背着人做,你帮我望风。”
男人郑重点头,默默紧了紧手里的电棍。这玩意通体金属制成,就是不开电门,他也有把握用它瞬间将人放倒。
张瑾在一旁的土坡上坐下,跟她的代理人沟通拍卖玉狮子的事儿。对方告诉她明天拍卖正式开始,问她有没有心理价位。
“说到底这都怪朝廷。连年灾荒他们却无任何作为。不赈济就算了,今年夏粮收割后居然开始征收农税。一亩地比往年还多出三升粮。这不是雪上加霜嘛。大家都要饿死了,他们居然还如此逼迫。简直就 是官逼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