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诚惶诚恐, 连称不敢。
他家在爷爷那一辈时,家里也是有些田产,吃喝不愁的,遇到天灾、兵祸,地里颗粮无收,到处都在打仗抢粮,为了求个栖身庇护之所,举家卖身到尚郡郡守府,也就是如今的成国公府。
他家从爷爷那一辈起,到他,三代为奴,直到后来去到瑾公子身边,国公给他提了藉,从奴藉变成良藉,成为瑾公子身边的贴身仆人。他这样出身的下人,哪敢住客院。
沐真说:“让你住,你就住,你待赖瑾如何,我瞧得见。”
老贾心下动容,连叩几个响头,这才跟着大管家去到客院。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没敢随意走动,老老实实地带着护卫们在客院住下,不敢随意走动。
沐府的客院极大,最近往来的人非常多,每座院子都住满了人,偶尔还能听到旁边院子起争执,甚至还听到有人叫嚷要去宰了赖瑭,又叫人劝下。
老贾从零零碎碎听来的只言片语中,觉察到大公子的举动已经触怒沐氏一族。
他住了三天后,沐真把他叫到前院。
前院里坐满了人,瞧那通身气度,一看就是非官即将。他们大部分人虽然身着常服,但通过腰带、靴子、腰间的印章、衣服上的绣饰还是能看出来历的。
老贾悄悄一扫,发现仅县令、县尉就有二十多人,掌握一郡实权的郡尉、功曹、粮曹、兵曹、游击等亦都在。这些人的面容、气质,亦都有相似之处。
他见状,便已然明白,沐氏一族的身兼要职的人,只怕都在这里了。老夫人叫他等几日,想必就是等到他们从各县赶到。
老贾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叩头行礼:“见过老夫人。”
沐真问老贾:“边郡缺人?”
老贾对着沐真自是不敢有所隐瞒的,将路上招人、买人,几乎掏空赖瑾家底的事情,一一告知。
郡尉沐坚想到这事就来气,说道:“家主在清郡有偌大的家业,名下的庄户、仆奴无数,竟然落到要到外面买人的地步。如今更甚,他自己的家业、我们沐氏一族的基业,尽皆要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