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又再念了遍,小心翼翼地问:“大将军,可是有不妥之处?”
沐瑾问:“我家殿下没名字的吗?你就一个萧氏就完事了?那千百年之后,人家就一句萧皇后完事了?叫什么名字?鬼知道?那我将来在史书上,也只给你一个周氏,你乐意啊?天下姓周的那么多,鬼知道你是谁!”
周温连声道:“是。”
沐瑾又道:“我家殿下宝月长公主的身份见不得人么?再是大盛朝亡了,淮郡、魏郡从她就封到现在可还没易主!再怎么说,她也是正正经经的嫡出公主出身,母亲是正式册封的皇后,一母同胞的兄长是监国太子。我俩是正正经经皇帝赐婚,她是以公主之尊下嫁给我的。就一句萧氏,打哪蹦出来的萧氏?姓萧的人那么多家,谁知道她是哪家的?”
周温的额头直冒冷汗,应道:“是。”
沐瑾又道:“当初我们到边郡去的这一路,买人、招兵,用的是殿下的名头,行事得到诸多便利。这些你是知道的。得了利,就得记好。大盛朝是亡了,我老丈人是不得人心,但大盛朝亡之前,殿下宝月长公主的身份、我那太子舅兄带来的助力,我们是实实在在得了好处的。”
周温俯身抱拳应道:“将军所言甚是。”想说是不是把宝月长公主捧太高了,理当打压,可大将军说的又是事实。退一步讲,跟着这么一位念旧情的主上,是他们的福气,若是跟着萧赫那样的,才叫一个惨。
沐瑾说:“重新写,那些虚头巴脑夸夸其谈的好听话免了,那些实实在在的功绩,一样样写上。那些要封爵位的将领、官员,也把他们的功绩都全部写上,就写在诏令册文上。”
萧灼华满眼动容地看着沐瑾,眸中有盈光浮动。她亡国公主的身份犹如悬在头上一把利剑,若无沐瑾护她,任何人都可以此为攻诘取她性命,但从今以后,她不再是如同丧家犬的亡国公主,大盛朝宝月长公主的名头见得人。
周温恭敬应下。
如此一来,后面的册文全得改。周温收了后面的文书,把制好的侯、伯、子、男四等爵位的服饰呈上来给他俩过目。这次封爵中有女侯爵,服饰都是一样的,不作区分。
沐瑾看完服饰,又叫人穿着试了下,看着挺气派的,没意见。
这衣服是萧灼华定的,礼部在批量做之前已经打过样,这次只是让沐瑾再过一遍目,但说实在的,只有十天时间,想大改也来不及。
不过,沐瑾这脾气,要是哪里让他看不顺眼了,说改就改了。
礼部的人见他没意见,都长松口气。
沐瑾把核对过军功、献地、献民之功的人员名单取出来,又把另一份像工部尚书羊恒这种做出缝纫机、机械纺织机有大供献的研究人员的封赏名单都取出来,连同要封爵名单交给周温,道:“这个谁敢在立国大典前泄露出去,我不仅要他脑袋,还要抄他的家。你可以往外透个风,这次只封到侯,功勋殿二十四位国公之位得定到天下全定再封。立国之后,我们便要发兵平定草原,长岭关的战事更不少会,有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羊恒他们这些有钻研精神,没日没夜研究机械的,同样是拿命在熬,且其造出来的东西利在万民,推动了生产力发展进程,如果没有他们,沐瑾的构思就是一份被人看完就扔到角落的图纸,造就不了如今的富庶之地。他们的功绩,同样也得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