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我不知道该恨谁了。”她轻轻说:“那个刺杀师兄的人已经死了,而那天……所有事都太巧。师兄寒毒发作无力反抗,冉青刚好出去取东西,而我傻乎乎跑去追那个魔物,没守在师兄身边……如果当时我在,就能……”
“不是你的错。”秦勉揉揉她的头发。
玄乙仙尊死后,琅梧洲还是原样留着,冉青每日依旧指挥人打扫各个院子、给池中锦鲤喂食,一切就与那人在时一样。
偶尔,周行止外出归来,便会去喝一杯茶。
得知师弟死讯时,这位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师兄当场对顾雪眠举起了剑。只是冉青一句“这是公子用性命相保的人”,让他丢了剑,沉默落下泪来。
宗主在琅梧洲后山给唐锦衣立了衣冠冢,但冉青从未去过。
那一日失态后,他又变回了那个妥帖周到、有条不紊的大管事,将琅梧洲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是公子的仆从,永远不能失去礼数,被人看了笑话。
“你若愿意,我便放你自由,不必再做仆从。”周行止说。
冉青资质并不差,如果专心修炼,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只是唐锦衣对他有恩,才会甘愿做个家仆。
闻言,冉青却拒绝了:“在下对先宗主发过誓,要照顾公子一辈子。”
两人站在廊庭檐下,一时默然无言。
过了会儿,周行止问:“他还是不肯把锦衣还回来?”
冉青顿了顿,脸色也有些变化:“他似乎不相信公子已经身亡。”
又是一阵沉默。如果可以,谁不希望唐锦衣当真没死?
而远在北邙境,一处深埋地下的巨大宫殿中。
原本十分强大的魔物被十二根魂钉生生钉死在石壁上,发出破风箱一样的痛苦呻///吟。血污从它腐烂伤口中不断渗出,可就算已经奄奄一息,它也被迫保持清醒,听着面前人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