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栖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亚格桑斯,点了点头。
姜栖从老远就看到这个偏远的村子中心站满了人。村子外围被十几个穿着骑士衣服的随从围住,正中间站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贵族,男人的身前跪着一男一女,被围住的村民紧张又警惕的看着站在最中间的男人。黛静出汗出怕了,只在一旁看着,倒也情绪十足。
亚格桑斯抱着姜栖站在村子的篱笆外,没有进去,像似知道姜栖的疑惑,目光投向村中跪着的一男一女,慢慢开口,“这片土地归站中间的男人,而跪着的一男一女是要私奔,他要履行他的初夜权。”
听到“初‘夜权”三个字,姜栖也没想知道亚格桑斯是怎么知道的了,脑袋一片空白,紧接着关于“初、夜权”的知识慢慢浮现脑海。这是欧洲的农奴制和分封制最黑暗野蛮,也最无可救药的陋俗。
简而言之,就是拥有一块土地的领主拥有这块土地上所有的女性的初夜权,领主会在女性结婚的时候把她带到家里,先于她的丈夫和她过夜,以次来“祝福新婚夫妇”。姜栖以前看到这个记载的时候感到非常奇葩,没有想到自己竟有一天能亲眼眼看到这种事情,还是在一本言情小说中遇到。
“既然哈斯国王都不管我们的死活,你又凭什么享有这片土地。”
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响起,带着悲愤和恨意,姜栖一看,是今天下午带他们回村的男孩。
桑多斯的父亲显然猝不及防,“住嘴!”同时一脚踢向桑多斯,“他是我们的主人,要尊敬,给主人道歉!”
桑多斯被一脚踢得往前走了两步,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听到父亲的凶狠的语气还是一字不吭。
“叫你说话,叫你说话,哑巴啦!”桑多斯父亲又是狠狠踢了桑多斯两脚。
“好了,今天主人我高兴,”卡尔梅男爵伸手抬起桑多斯的脸,眼神肆意的将桑多斯打量一遍,他猥琐的目光和陡峭的面容使他看上去像个低级的吸血鬼,“这么好的长相,打坏了,主人我要心痛的。对了,现在这边土地的使用权是我,上面的任何东西都是我的,别说她的初、夜权,包括你也是我的。”
说罢,卡尔梅示意随从把跪在地上的女人带走。
“不!”卡而梅的随从上前拉扯女人,跪在女人身边的男人一把推开他们,挡在女人面前。
“哎呀呀,”男爵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也要反抗你的主人吗?”
男人牙关紧咬,紧握着拳头,仇恨地盯着他,没有移动。
“又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本来今天心情不错的,一而三再而三的被打扰,”卡尔梅瞪大眼睛,一圈白眼珠露了出来:“来人!把他处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违抗主人的下场!”
立即有几个士兵扑上来,反扭住男人的臂膀,把他按下去,一个士兵抽出剑来,在他的脖子上比了一比。天哪,他们竟是要砍小伙子的头!?
“不要,不要,主人,我甘心和你回去。”跪着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想要扑上来,却被卡尔梅的随从拉住带到一旁。
卡尔梅翻了个眼,“晚了!”
周围的村民竟然没有一个敢反抗,包括男人的父母都悲伤地低下头来。
“住手!你们放开他!住手!”跪在地上的桑多斯冲了过去,抓住扭住男人的随从的指头用力地扭,迫使他将手上的刀扔在地上。
“真是反了。”卡尔梅摸了摸头,指着自己的随从,气急败坏道:“一起处决。”
“喵喵喵”姜栖伸出毛茸茸的小手拉了拉亚格桑斯的衣袖,两只小手交叠成作揖的模样,拜托,拜托!
亚格桑斯面色无常的看着姜栖道:“你可知道现在救下他们的后果。”
姜栖当然知道,现在救下他们,只会惹得男爵心生恨意,等他们走后只怕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只会更麻烦,除非是这种制度的废除,可眼下她真的不狠不下心看见两不大的男孩死在她眼前。
姜栖点了点头。
“你是什么人?”看着眼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男人,卡尔梅眯起了眼睛,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印象中没有这个人,不过穿着气质不凡。
桑多斯见到亚格桑斯,像疯了一般挣脱男爵随从的束缚,跑到他面前跪下,磕了个头,身形保持躯躬的形态,盯着亚格桑斯一尘不染的靴子,卑微的乞求道:“大人,求你救救我们,只要大人救了我们,从此我便信奉大人为主。”
“哦,信奉我?你这是要背弃信仰光明神。”亚格桑斯冷漠地盯着桑多斯。
周围的村民听到桑多斯用出信仰两字时,神色微变,要知道,信仰两字是用在神明身上的!再听到眼前的大人说出背弃光明神时,脸色均是一遍,就连一旁的卡尔梅脸色也变了。背弃光明神,开什么玩笑,那是他们一辈子的信仰,背弃就要受到来自神明的惩罚。
姜栖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亚格桑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