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委托人是谁。”
“我只是个信使。”
“这不是否认也不是承认。”
“正是我想要的效果,科斯塔先生。”
戴着红色围巾的男人没有接话,眼睛仍然看着港口,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像是在仔细欣赏咸水和油污的气味。安东尼奥的鼻子已经和手指一样失去了知觉,他把手塞进外套口袋里,弓起肩膀。
“仔细听着,神父。”科斯塔忽然开口,凑近安东尼奥,“‘诺曼底’号和我们无关,也和这个码头上的其他帮派没有关系,确实是一场意外。但我可以告诉你德裔帮派在谋划新的袭击,我甚至可以供出名字、地点和物证,前提是教会或者教会的‘朋友’给我提供支持。”
“哪种类型的支持?”
“我不会拒绝你把手放到我头上,让我接受圣灵电击之类的,但最好是财务支持。”
“你在问教会要钱?”
“太对了,神父。”
“我看不出我的上级和委托人为什么会同意。”
科斯塔摊开手,露出笑容,像个完全无辜的六岁学童:“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请你一定原话转告我的提议。等你的痴肥主教在报纸头版见到港口有什么东西爆炸了的时候,就不会再派一个冻得半死的神父来骚扰我。”
安东尼奥觉得这听起来像不太聪明的骗局,但他不能确定,也许不应该由他来判断。信使,他提醒自己,你只需要把信息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我会转告相关的人。”他说,不再掩饰寒颤,双手拉紧外套,站起来,准备原路返回,然而科斯塔抓住了他的手腕。安东尼奥实在太冷了,甚至无法判断皮肤上的刺痛是来自寒意、压力还是粗糙的羊毛。
“你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毕竟我们至少还要再见一次面。”
“你可以称呼我‘神父’。”
“你的名字是什么,神父?”
神父此刻只想回到那个灰色鸟笼一般的卧室里去,想摆脱这个港口,这种寒冷,还有这个令人不安的对话者,马上。他扭了一下手腕,但对方攥得更紧。名字不见得是什么秘密,他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安东尼奥。我的名字是安东尼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