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设想是‘护送’你们的车到这里来,闹出最小的动静,没有人会受伤。”布鲁赫继续说,双手插进裤袋里,略微往前弓起肩膀,“但是科斯塔可不会乖乖地坐着,从来就不会。神父,”他突然转向安东尼奥,咧嘴一笑,“你好,我知道你是谁,你也应该稍微了解我,这才公平。威尔伯·布鲁赫,我在码头上做一些小小的……搬运生意。”
在他们身后,在几辆车周围或站或坐的爪牙们发出同谋者的窃笑声。
“教会知道你是谁。”安东尼奥回答。
“‘教会知道我是谁’!你们听见了吗?我吓得说不出话了。”布鲁赫咂了咂舌头,注意力又回到马可身上,“这就是你的主人,小狗狗?我猜这是你老爸的主意。也就只有你们家还在崇拜这些神神叨叨的喜剧演员。”
“你不配谈论我爸爸。而且你是个言而无信的懦夫,不敢在约定地点露面——”
“谢谢,我宁愿当活着的胆小鬼。是什么让你觉得我真的会去那个废弃餐厅?我敢肯定条子已经像蟑螂一样占领了那个地方,就等着轮奸我。”
马可往地上啐了一口:“让我和警察合作,还不如切掉我的睾丸。”
“这我可不介意代劳。”布鲁赫的犬齿和笑容一起出现,安东尼奥思忖这是天生的还是帮派无休止内斗的副作用,“别装了,科斯塔,霍博肯码头那件事,我和你都知道是你告的密。”
“不是我。”马可咬牙切齿地回答,不仅显得坚决,甚至还带着一点遭到冤屈的愤慨。如果这是昨晚的喝酒游戏,安东尼奥不一定赢得了。神父清了清喉咙,感到有必要为这个谎言添加一根支柱:“那不是他。”
布鲁赫挑起眉毛。
“一个……有一个装卸工去告解,他意外发现了炸药,不敢报警,但又担心自己的怯懦会害死很多人。他非常害怕,不肯说自己的名字,于是那天当值的神父也没有问,神父迟疑了许多天才报告给克莱门神父,因为告解内容理应保密,但是——”
“你有证据吗?”布鲁赫打断了安东尼奥。
“布鲁赫先生,我们不是银行,不会给每一个来忏悔的人发一张收据。”意识到语气过分尖锐,神父放缓了声调,“克莱门神父马上就通知了布伦南主教,之后我就不太清楚了,主教人脉很广,我想他一定是把消息转告给某个合适的‘朋友’了。如果你要报复告密者,那就去找布伦南主教。”
“如果这是真的,你们根本不需要科斯塔。”
“我们当然需要科斯塔先生。”神父叹了口气,“教会不喜欢弄脏自己的手。你看,从某种意义上,我们栽赃了科斯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