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掌不住笑了。
弘昑小时候有一回咳嗽的厉害,叫太医院把甜与辣都给禁了,弘昑就从一只甜蜜的小熊变成了一只闷然的小熊,小小孩童,看完书就对着天空发呆,敏敏去问他,他怅然望着白云道:“姐姐不用管我,我在看银丝糖。”
不过敏敏说的弘昑新的朱姓师傅,确实是个狠人。
只说一个事例,就足以证明他的严格程度:有一回连皇上都有些看不下去,委婉对朱轼道:“是不是太严了些?”
这可是皇上!可是大清鸡娃专家,都觉得朱轼似乎太严了些个,可见朱老师何等严厉。
刚换了朱轼的那一年,每逢初五、十五、二十五皇子来请安,姜恒都很注意跟儿子话疗,关注儿子心理健康问题。
疗了几次后,姜恒就放心了。
新任朱老师,跟先前的顾八代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位老师,好在弘昑习惯的很快。
顾八代从先帝爷时就能任皇子师傅,可见是个学问渊博才高八斗之人,但这位朱老师,年轻时并不以学问见长,而是以惠政为名。
他最初的官职,只是外放的知县。也就是说这位是深入基层摸爬滚打一路升上来的。
朱先生最出彩的政绩,便是创了‘水柜法’修理海塘,只这一项便是传世之功,而他为官的理念则是:“治官首要莫过于惩戒贪腐。”所在任上,那是自己清廉不说,还非常‘热心肠’看着下属,甚至拉着上司一起清廉。
将这样的人挖出来,专门指给弘昑为师,姜恒也看得到皇上的苦心。
他想教儿子的从来不只是书本上的帝王将相垂衣拱手而治。
弘昑也没辜负皇上的期望,努力吸收消化着朱先生交给他的实操经验。
朱轼是从地方小官做起的,怎么会不知道各地官员糊弄京中的把戏和话术?都毫不藏私悉数交给六阿哥。比如现在,弘昑对着折子就回忆起先生的教授,试着推断哪些官员在靠话术编织政务。
敏敏觉得弟弟现在过得苦,白天晚上的转。
姜恒则当儿子去上了高三,白天上课晚上做题,回去还要挑灯夜战。而弘昑将要面对的,也是跟高考差不多会改变他人生际遇的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