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师父叹了一口气,然后那里的老和尚就开始讲「佛道如一」。

“三清太虚同既见如来混为一谈,岂不可笑?”周峰歪着头,好奇不解。

这老和尚向来讲话藏三分,道一声阿弥陀佛,就开始“痴儿,痴儿。”了。

当时周峰来不及,也听不懂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他只看手中刀,薄刃,宽两寸,锋很利,映着皑皑雪山千年不化寒冰淬成的刀光。

三日前,师父拂袖而去,架鹤归西,留下一卷羊皮,是铁划金钩,全无寻常老人家的吞然温厚。

无非“刚过易折。”四字。

冥冥之中,可能自有定数。

从安居数十年的寒琼山,到珞珈寺寻师父生前好友,话不投机半句多。

周峰只是想有一把可以承载无情刀意的绝世好刀,他不懂什么执,什么念,单纯简简单单想有一把刀罢了。

“我从何而来,又到何处去,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

周峰不愿飞升。

水寒风似刀,广袖道袍,月破星巾,前有修道红尘中,逍遥天地间,然我自囚囹圄,挣扎于方寸。

周峰当时惨然一笑。“我心有大道,欲扶摇九万里。”

少时贫苦,他是个随着江流出生的弃儿,天弃的人就连生命力也格外顽强。茅椽蓬牖,瓦灶绳床,未曾妨襟怀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