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完成使命,按理说玄柘当受罚,可那高高在上的老皇帝叹一口气,目光复杂,道。
“朝堂无可用之人,玄家世代忠君,那周峰又不是个好相与的,无妨。”
玄柘无所谓忠君与否。
为将者,抛头颅洒热血太过激昂,既然玄家忠君,他为人子,也当从父之命,不需要多么尽心尽力,但只要死在这片沙场山河,也便无愧于心了。
多么遗憾,和那人的立场不同,纵如此,不改忠君之志。
仅有的几万铁蹄,老皇帝珍而重之的交给了玄柘,纵使他心不在领兵打仗,而在江湖。
昔日里的侠剑也换银枪,百姓组成的义军将要推翻朝堂,领兵打仗伤的人也是百姓。玄柘不期凯旋,只盼有朝一日能够马革裹尸,葬于青山。
好巧不巧,死到临头,对战的还是那把刀,悬高又落,黑衣刀客的眼里尽是冷漠。
“我放过你,你走。”
玄柘是败北。
民心向明月,奈何玄柘身不由己,身在沟渠。
改朝换代,河清海晏之局在对的领头人之下缓缓铺开。玄柘是旧臣,本应同这社稷一同故去,旧日君主却拼死也要换他活。
虽有千千万的疑问,也随着旧主故去而埋葬在一抔土里。
既然江山已定,周峰也无意君位,便归隐山林。
未曾想还有再见之时,也未曾想,周峰会娶妻。
快马加鞭也不够,横刀只来及削下一片夕阳来贺,晚来天欲雪,是姗姗,是急也不得。
玄柘赶来时,正是大雪天,他的眉尾染峭雪,鬓发也霜白,提嗓还是清爽奕奕,喉腔里的沙哑哽咽全吞肚里,不曾展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