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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事务不少,赴庙堂恐对祖宗和朝廷皆失了敬意。”

“方才还以为沈公子通透,如斯言谈,岂不如女儿心胸?”

沈寂神色一停,抬了抬头,澄明如琥珀似的眼仁凝着他,半晌无话。

“高祖帝时便已允商从仕,引导商仕同路,以平层级之乱,可经年之久,领才名者却甚少。沈家乃天下第一商贾之家,于当朝言,不更应为此新政尽一份力,为天下之表率?”

那人说话时,笑意仿佛蕴在字句中,可抬眼瞧他时,又只能见他一双眼墨如沉海。

到底是冷的还是暖的,辨不清。

“殿下所言极是,只可惜草民才疏学浅,就算有此心……恐也难入殿下之眼。”

段渊微颔首,亦不强求,淡笑道,“你肯是最好,不肯便罢了。”

“恭送殿下。”

沈寂神色秉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静姿态,思绪却已在脑中早已崩成一根弦,紧到随时都可能会折断。

陷害她全家的仇敌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可她如今却什么都不能做。

视线的余光里,她看到段渊的手抬了抬。

眼睫微颤,几乎下意识地,她满身的戒备像被火纵着一样,顷刻之间的思绪什么都不剩,让她只想要出手阻挡他。

只是还没等她动,便察觉他那只手带起的微风扫过她耳际,最后落到她肩头。

他袖袍间厚重的檀香冲入她的鼻息,带了点苦。

手轻拈,抬起,落下。

沈寂的目光一点点从他胸口移向他的掌心。

是一朵花。

带着点轻佻意味的笑意藏在他嗓音里。

“你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