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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口若悬河的考生回过头,眉头皱得很紧。

发觉是外围站着的人出言,神色更是不郁。

“何人出言?”

“在下。”沈寂上前半步,面色倒是平静得很。

见她年岁甚小,那考生神色厉了几分。

“你可知这里是何场合?怀王殿下在这里考察,也能容你插嘴?”

“庄子休《养生主》中原篇分明是‘吾生而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2],到了你这倒成了激励士者学无止境的言谈了,真是荒谬,”沈寂未理会他的发问,只神色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沈某实在看不得你这般胡乱引经据典,为防在座考生皆被你误导,便忍不住出言纠正,还望怀王殿下见谅。”

帷帐中无人出声。

那考生根本不知这全句,亦没通读过《养生主》,只是听过民间流传,一时想了起来便说了。

此时被人戳穿心中骤然紧张了几分,忍不住悄然看了一眼帷帐,心下暗忖。

自他来了,这帷帐便搭在此,可蒙得严实又瞧不见人影,只有监生过来宣读流程。

或许今日也并非真的是怀王殿下造访,而是他手下的人以他的名义前来考察。

这般想着,他放了几分心下来,回望沈寂的眸中已经带了怨毒,但为了顾全大局还是道:“兄台此言有理,是我失察。”

见他这般,他身后交好的同僚忙开口:“孙兄好心胸,这般被人当众为难也能如此宽容相待,真是我辈中以德报怨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