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宴会都是正式又繁琐的。
天还未凉透,前去各府接人的马车便已经到齐了。
段渊今日穿着较往日沉肃了些,一袭月色珉襟长袍,发上是沉金木冠。
他下了马车之后,回身望了一眼沈寂。
“身子不舒服?”
沈寂本就生得白净,今日脸色却要较往日更苍白些。
她从晨起身子便不大爽快,不过现下段渊问起,她也只是摇摇头:“劳殿下挂怀,只是近日着了凉,不碍事。”
段渊没再说什么,径直进了青云台。
青云台早已被装潢得亮眼,正是秋日里,大朵的菊花绽在清池两侧。御花房培植出来各种往日里瞧不见的颜色,今日都聚簇在这里,等着人观赏。
青云台两侧是大片的凤凰花,红火成色,在阳光的映射下分外耀眼。
着实无愧为花宴。
席中上的是花果茶,被热气一蒸,满院皆是四溢的花香意。
身周尽是皇亲贵胄,皇帝的后妃坐得远些,沈寂身边尽是各路亲王,恒王亦落坐在不远处,见段渊带着沈寂,眸光闪过一丝讥诮。
而在高案右侧首位的,坐着的那个长眉斜飞入鬓,眼尾轻挑带笑的男子,正是当朝九千岁顾珏。
沈寂悄然抬眸,静望了他一眼,虽隔着远瞧不太真切,但却在他起身之时见得他腰间所佩荷包,正是前世她所见的那一个。
沈寂不动声色地垂下眼,不再看了。
皇帝一直到午时才来,朝务繁忙,皇帝看上去兴致也不算高,只潦草地看了几场表演,便去青云台阁上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