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沈寂应了声是,便走了进去。
营帐之中药香意浓重,沈寂瞧着那案上被他碾成细粉的创药,又瞧了他身侧那被抢了活计的侍从一眼。
那侍从却在瞧见她进来的那一刻,立马就垂下眼帘来,神色有些尴尬。
沈寂扫视四周,发觉他拿的药实在是多了些,忍不住走上前:“殿下,臣有创药,一瓶便够了。”
“这等粗活,还是臣自己来吧。”
段渊动作一停。
这一次倒没像往日那样迫得她躺在榻上,而是抬眼看着她,看着她满身的伤,还有过分苍白的脸色。
他眸光很淡,但眼底却有情绪在大杀四方,被他深深压着,浓成黑墨。
沈寂微怔,她似乎认得他这神色。
段渊这个人行事向来恣意随心,喜怒无常,连他自己他都不心疼。
可在前世,每每她受了伤,他总是这样的目光望过来。
很淡又很重。
蕴着情绪又压着脾气。
“好,你自己来。”舌尖抵过上颚,段渊笑了声。
将手中那碾药的玩意儿一扔,那玉柱径直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