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苛待近二十年。
要不是她自己挣脱,她就是被彻底毁了。
他颤颤巍巍地,从自己房间里捧出了一个木匣子。
那里面,有她母亲所有的遗物,几件衣服,一个银镯子一个金锁片,还有一沓书信。
颜欢慢慢摸着那些遗物,再去翻看那些书信,其中有她二舅赵和明,还有大姨赵兰珍跟她母亲来往的书信,但更多的是,乔振豫给赵兰萱的书信,看得出曾经开过口,但后来又全部用蜡封住了。
她的手在最下面的一封信上顿住。
那是一封给她的信,封面上写着“吾儿亲启,母兰萱留”。
所有其他的信上都有开启过再蜡封的痕迹,唯有这一封,信口光洁,蜡印虽泛黄,却是从没有开封过的。
“这些是你母亲临终前让我等你长大之后交给你的。”
陆伽元的眼神在那些遗物上划过,转头看向外面,道,“当年你妈她很艰难,赵家人死的死亡的亡,有赵家本身成分和当时形势的原因,但也离不开乔家人的手笔,因为你二舅的死,你大姨对乔家人恨之入骨,也因为你二舅的死,也彻底斩断了你妈和振豫的可能性……你妈她写了一封绝交信给振豫,尽管那时她已经有了你。”
“你大姨曾经来过一次我们山村,她带来了药,逼你妈把你堕掉,可是你妈以死相逼,她不肯,”
陆伽元的眼睛红了,道,“她说,你就是她的命,她已经答应你大姨,跟振豫断绝关系,但这个孩子,是她自己的孩子,她要这个孩子,其实她当时的情形已经很不好,说形销骨立也不为过,你大姨逼她把孩子堕掉,也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却一直坚持着。”
他说到这里顿住,像是有些承受不住,红着眼睛低下了头。
颜欢原本一直慢慢摩挲着手上那封信,静静听他说着。
听他顿住,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道:“我大姨因为二舅的死,我乔家人和我父亲恨之入骨,后面更可能因为我母亲的死,仇恨更添上一层,她曾经带着药逼着我妈堕胎……但就这样,你们还是把我交给了她?”
她现在倒是完全理解为什么赵兰珍会把她交给颜桂芬带走。
后面那么些年一边寄着东西,一边又不闻不问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