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已经足够,颜欢心道,她已经是异于常人,只是心里难过的时候有他抱着,才感觉安慰很多,那赵兰萱怀着一个孩子,背负着亲人的苛责和愤怒,背负着爱人家人的羞辱和逼迫,在山穷水尽的穷山村苦苦熬着时,怀抱着最后一丝自觉罪恶的期望,却怎么等也等不来自己的爱人,该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心情?
她哭够了,就从他怀里退出来,拿出了帕子胡乱抹了抹脸,然后就拿帕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才道:“要是谁敢欺负我,我打死他们,你爸妈也不例外。”
可是打死之后呢?
到底形势不同。
赵兰萱不是她,没有她的大力气,大抵也没有她的狡猾。
她重重“哼”了声。
他便又伸手揽住她,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这话说的又是让人心伤。
晚上两人就住在了附近县城的一个招待所里。
条件简陋,晚上的时候也没有电灯,颜欢就就着烛火一封一封地翻着那木匣子里的信。
先是赵和明和赵兰珍的。
赵和明的只有一封,只是关照她无论何时,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是赵兰珍的几封,每封都很简短,措辞也很小心但却极其严厉,说你二哥从读书时就加入地下工作,一心忠诚,却被奸人陷害,才会惨死,你是他的幼妹,从小就深受他的关爱和庇佑,如果不顾他的生死,不顾尊严,跟那样的宵小之家出来的子弟在一起,简直就不配姓赵,不配为赵家女。
再有就是乔振豫的一封又一封。
最后日期的一封是跟她说,他跟组织递交的结婚申请已经批了下来,但却在前线执行任务,短时间不能亲自回来接她,已经拜托了朋友送她去边境,到了他们就可以即刻结婚,又跟她说什么都不用担心,他知道她家人反对,但他们到底还是关心她的,只要她过得好,他们终究会原谅,至于他的家人,她完全可以不必顾忌,以后他们在部队上,几年都未必会见一面,根本不必理会他们是什么想法。
信纸多有模糊,显是泪迹。